——你去縣城裡讀書,可有什麼好玩的?
——你走了以後好生無聊,姆媽只會成日裡叫我繡東西。
字字句句都是童趣之言,問題是筆跡字型和關秀秀的如此想象。再搭配這口吻,簡直是天衣無縫!
便如同關秀秀當日所說,郭志彬這廝真的弄出了私相授受的證據來了!
關秀秀大惱,二話不說,把一張信紙撕的粉碎,抬頭看向郭志彬,張口就要兇他,卻不由一怔,郭志彬唇角帶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容,讓他整個人看上去都有點冷冷的,和以往大不相同,卻和前世做了官後的郭志禮頗為想象。
關秀秀心中一凜,郭志彬從懷裡又取出一封信來,再次遞到了關秀秀手中,關秀秀咬著牙拆開了信,又是一眼掃過:
——我已經會繡帕子了,下次叫哥哥捎給你。
——你捎回來的果子蜜味道真好,下次再捎點吧。
刷刷,關秀秀兩下撕碎,隨手一丟,郭志彬手一翻,又是一封信,關秀秀這次連開啟都不想開啟,直接開撕,一隻修長的手卻如同鐵鉗一樣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腕,掌心火熱,烙的她手腕一陣發燙。
關秀秀憤怒的看去,郭志彬朝著她粲然一笑:“還是看看的好。”
關秀秀掙了兩下,掙之不脫,她忿忿的甩開手,開啟了信,這次又是新的內容:
——那幾枝絹花真好,在哪裡買的,姆媽也想要呢,我不給她!
——你哥哥是不是又欺負我哥哥了?哥哥的鞋子怎麼又壞了!
關秀秀嗔怒的看完,二話不說,再次把這封信撕了個粉碎。
抬頭時,郭志彬掌心又平平的託了一封信,關秀秀知道,她不看一眼,他是不會讓她毀屍滅跡的,便刷的一下開啟信紙,掃了兩眼後,立刻撕碎。
如是再三,關秀秀的指尖微麻,二人的腳下遍佈紙屑,彷彿剛剛下了一場鵝毛大雪。
關秀秀的情緒也從最初的怒火高漲而漸趨麻木,她的大腦反倒冷靜起來,郭志彬這是什麼意思呢?
這些信寫的也蠻有趣的,其中不少都是二人往日裡的來往,少部分則是郭志彬杜撰的,他想做什麼?
關秀秀的視線木然的掃向了手中:
——你在那邊讀書,要老老實實的,上街不許東張西望,看到漂亮的小妞要立刻轉過頭,哼,要是多看一眼,哼哼。
關秀秀的腦袋轟然炸開,這是什麼玩意,一路上童趣盎然,二人美好的童年回憶裡怎麼摻和進了這麼奇怪的東西!
她刷的一下站起,手哆嗦著,把這封信從頭到尾的又看了一遍,刷,刷,刷,這一次,她撕的非常細緻,確保每一個字都看不出來了。
垂下眼,看到了伸到自己面前的少年的手掌,手指細長,指肚和掌心都有著一層薄繭,她深呼吸一口氣,再次拿起了新的信件:
——哥哥怎麼說你不守夫道,天天都去買桂花糕,那賣桂花糕的小娘子生的俊俏是吧!你不要再給我寫信了,寫了我也不回!
嗯,從厲聲警告到吃酸捻醋了,而且這口氣,這態度,明晃晃的就是關秀秀的味道。
關秀秀這一次沒有再撕掉信紙,單手撐在了膝蓋上,看著一地的碎紙片,慢慢思索著。
一封封信的內容從腦海裡劃過,連貫起來後,關秀秀的眼睛驀然睜大,她蹲下身子,在一堆碎紙片中翻找著,很快,被她找到了四五片比較大的碎片。
把這幾個碎片依次擺好,她的面色凝重起來,果然,雖然最初那張信紙上的字型就和她的字很相似,卻略顯粗糙,更像是她學習寫字不久開始寫的。
再回顧下信件的內容,從最初的兩小無猜到後來的情意綿綿,配合字型的變化,簡直就是一個完整的按照時間排列的證據鏈。
任誰看到這些信件,都會認為兩小兒青梅竹馬,日久生情,如今已經是情根深種了。
關秀秀至此,反倒鎮定下來,她倒是要看看,郭志彬是如何指鹿為馬顛倒黑白的,反正她現在不肯嫁給郭志彬的態度很鮮明,吳氏十分清楚,郭志彬總不能睜眼說白話吧!
關秀秀重新做回到了繡墩上,慢條斯理的看著信,秀秀氣氣的撕著信紙,舉手投足帶著難以言喻的優雅,郭志彬一時看的痴了。
關秀秀伸手等了半天,郭志彬才如夢初醒,從懷裡掏出信件來,遞到了關秀秀手裡。
嘖嘖,關秀秀雙眉揚起,看來被郭家小兒三言兩語哄好了,內容又重新變的情意綿綿。
接下來的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