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代表他們的妻子也要死?
永安侯的突然暴斃讓眾人都在傳謝家想把兒媳、女婿都弄死,好讓女兒能守寡改嫁。這謠言也不是空穴來風,畢竟謝灝逃離時將兒媳、孫子女都拋下了,謝簡又在平城稍稍安定後,就以最快的速度讓三女同范陽王(拓跋賀)離婚、跟喪妻多年的崔遠定親,這種種的跡象都在表明,謝家想要斷了同拓跋氏的姻親關係,為兒女另換成親物件。
謝儼和謝修成親多年,兩人又無侍妾,跟妻子感情很好,他們甚至都不敢想若父親逼著他們跟妻子離婚,甚至要害死他們的妻子兒女,他們該怎麼勸服父親?兩人相視苦笑,兩人都已過而立之年,因有家族庇護,他們的日子過得順風順水,自覺自己能支撐門庭,可真正遇到這些事,他們才清楚認識到,他們什麼都不是,他們手裡的一切都不是靠他們自己得來的。
謝灝心細如髮,怎麼可能不知道兒子心中所想,只是他們也不是孩子了,想要什麼不說出來,難道還要他來猜不成?是故他懶得理會這兩個孩子,他已經夠忙了,他現在更關注的是初一。謝灝放下茶盞,神色冷凝的看著跪在自己跟前的小子,語氣平靜的問:“你弒父。誰給你的膽子?”
永安侯不是病死的,可也不是謝家人用手,而是他親兒子下的手。就算狠辣如謝灝得知事情真相時都吃了一驚,這小子才幾歲?就敢對親父動手,阿菀別養出一條白眼狼出來。
初一低頭跪在大舅面前,“我沒想給阿姊添麻煩,我不知道事情會這麼湊巧。”他計劃做的很完善,可惜運氣不好,居然讓老頭子死在這風尖浪口,大舅為了謝家名聲都要把這件事查到底,這不就露陷了?其實謝灝也沒有確實證據表明永安侯是死在初一手裡,可他又不是大理寺卿,斷案不需要證據,他只要確定這件事初一做的即可。
謝灝聽著初一的話不由挑眉,他這是死不悔改?只後悔選得時機不對?“你為何要弒父?”
“父親要廢世子。他說我長得太嚇人,賀樓氏丟不起這臉,我覺得他太煩人,所以才讓他閉嘴。”初一覺得自己生父真蠢,有阿姊在,他怎麼可能把自己廢掉?他不見自己繼母都沒提這件事嗎?他活著,自己在京城辦事難免束手束腳,他還是死了好。
謝灝問:“你是怕世子之位旁落?”
“不是,我是嫌他麻煩,他有了我,還能把爵位傳給誰?”初一很自信的說。
謝灝:“……”他也是見多識廣,可初一這種性情的人他也就見過一人,他是第二個,謝灝眸色微沉,淡淡道:“我沒教養過你,也管不了你。”謝灝的話沒讓初一放鬆,反而讓他繃緊了身體。謝灝不動聲色的將初一細微的身體動作看在眼裡,他繼續道:“等你阿姊來了——”
“大舅不要!”初一這下真慌了,阿姊向來心善,她怎麼可能接受自己弒父,“您殺了我吧!不要告訴阿姊這件事!”初一從來不在乎自己生死,他早該死了,活了這麼多年他也夠本了。
謝灝見狀,緊抿的唇角微松,心中的殺意這時才真正消退,還知道感恩就好,他冷眼看著跪趴在自己面前的初一繼續說,“你這種汙糟事我也不想跟你阿姊說,讓你姊夫來管你。”
初一聽說是告訴姊夫,他心頭一鬆,不告訴阿姊就好,姊夫肯定不會把這件事告訴阿姊的。
謝灝被這小子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氣笑了,他呵斥道:“還不滾!”
初一很聽話的滾了。
“回來。”謝灝又叫住了他。
初一頓步,垂著雙手等謝灝吩咐。
謝灝吩咐他說:“你去給我查查賀蘭英雄。”這小子能力不錯,給他點事幹,省得一天到晚闖禍,他叮囑初一說:“既然你爹死了,就不許再動別人了。”
“母親是阿姊的六姑,我不會。”初一說,繼母是謝氏女,初一還沒傻到對謝氏女動手,他殺自己老子,外祖父和大舅不一定會把自己怎麼樣,他要動了繼母,他們肯定會教訓自己,他還想平平安安給阿姊辦事。
謝灝輕哼一聲:“知道分寸就好。”都說這小子腦子不好,文不成武不就,沒想他開了這方面的歪才。若是控制得當,他倒可以當阿菀一把好刀,謝灝端著茶盞想著初一將來的安排。
謝知還不知道自己疼愛的弟弟居然弒了自己親父,她正帶著女眷們慢慢的朝京城進發,秦宗言和秦紘已先行一步去京城,秦二、秦三帶兵如臨大敵的保護女眷們安危。這隊女眷裡不止有重傷垂危的太皇太后,還有謝蘭因和謝知,這兩位才是保護的重中之重,不過除了精神上緊繃些以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