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腦中浮現稍早的印象,不禁低了眼,瞅向他散在頸間的頭髮。
正怔愣的時候,眼皮忽地被碰了一下,是熱熱軟軟的感覺,但很輕很快就退開了。
我抬起眼來,就見著傅寧抒已低臉湊近,把唇碰到我的嘴上,好一會兒才分開。他看著我沒說話,只是伸手過來,往我臉上捂了捂,拇指滑過我的嘴角。
莫名的,我有點兒不敢看著他,但又覺著捨不得不看……總之,腦袋熱糊糊的,心又跳快起來。
我想開口,傅寧抒就鬆開了手,然後支身坐起,睇了一眼窗外的天光,就又側過臉來。
「再不起來,你可要趕不及了。」他說。
我呆了呆,才啊了一聲,整個都清醒過來,連忙爬起來下床,也顧不上冷,慌張的趿上鞋,耳邊又聽見傅寧抒道著不用去打水了……
我喔了一聲,趕緊去到屏風後頭,果然見著架子上放了盆水,不過擱了一晚上,水非常的冰,但也把睡意都給驅散就是了。
等我洗漱好,又換過書院的常服,邊束著頭髮出來時,傅寧抒也起來了,可他看著好像一點兒也不著緊,身上披了件袍子,站在書案邊理著東西。
我才要問他怎麼不緊張時,忽地才想起來,那集合他一向都不去的。
真好,不想去就不用去……我低聲咕噥。
傅寧抒像是聽見,就往我看了來,不過目光是溫和的。
「弄好了就快去,可別第一天就讓人罰。」他開口,跟著走來,伸手過來把我的袍襟弄平。
「那先生不去麼?」我忍不住問出口。
傅寧抒唔了一聲,卻沒有回答,只摸了摸我的頭,又催促我快出門。
這會兒鐘聲已經停了好一陣,要是再磨蹭下去,真是會來不及了,所以我也就沒追問了,可心裡就忍不住要覺得不公平……
當學生一點兒都不好……
以後……等考取功名後,也來當教書先生好了,就能同傅寧抒這樣,不用在冬天裡起個大早去外頭吹冷風啦。
去到集合場時,那兒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所有的學生大多按照規定回來了。
昨晚回來時,因為是走後邊的路,所以沒碰著半個學生,後頭去澡堂時,也沒遇上熟面孔……
才想著而已,肩上忽地被拍了一下,還沒轉頭看是誰,就聽丁駒的聲音喊了句小呆瓜。
他笑嘻嘻的,邊把手橫過我的脖子,稍稍勒了勒:「這年都過了,你怎麼還是一樣矮。」
「唔,這才十幾天,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