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掬樂:「……」是沒錯啦。
兩人在夜路上大眼瞪小眼好一陣,最後是滿身米味的安掬樂率先敗退:「我們……走吧。」
「好。」
酒吧附近賓館林立,素質由高到低任你選,好似某種共生系統,EX:養雞場附近開著土窯雞,這樣的感覺。
安掬樂對環境沒啥堅持,還不都幹炮?當然,清潔很重要,誰都不想去那種一聞就知是孤兒院的地方。安掬樂在自己常去的Motel及休息四百的廉價旅館上掙扎了一下,掙扎的原因為……他直覺,這人有好J,但沒錢。
當然,由他來出不是不行,但這樣很像嫖,安掬樂幾大原則:他不嫖人,也不給人嫖。
於是他挑了四百元那間,瞟向青年:「一人兩百,OK吧?」敢說不OK,管你J多贊,老子不奉陪!
「嗯。」青年仍無表情,僅是默默點頭。
兩人一前一後,在深夜透著糜爛氣息的街路前行,安掬樂不時轉頭瞥瞥,發覺那人亦步亦趨,緊隨在後。
挺直的背、穩健的步伐,恍若行軍,有種微妙氣勢。安掬樂迷茫了下,奇怪,明明自己才是主導一切,經驗豐富得能紀錄成姿勢通鑑的人,卻覺得……好像被一隻德國狼犬盯上了?
毛毛的。
「這兒。」頗有年代的賓館門口很古意地掛了塊紅布條,大喇喇印上白字:住宿八百、休息四百。
裝置老舊的壞處就是沒自動化櫃檯,進出得打照面,一個上了年紀戴著老花眼鏡的阿伯在櫃檯裡看報,客人來了,抬頭瞟了一眼,道:「四小時四百。」
「嗯。」安掬樂從桃紅色的皮夾裡掏出兩百,擱在桌上,看往青年。
青年手擱進口袋,撈了一會,終於撈出一張──更正,一坨紅色紙鈔,他將之攤開,只見本來面帶微笑的國父都成一臉苦相,又見他掏出硬幣,一個五十、三個十塊、兩個五塊、一塊……
一、二、三、四、五……他數了數,黑亮的眸睬向安掬樂,問:「有一塊嗎?」
安掬樂:「……」
青年真是很坦然,絲毫沒因缺錢而露出窘迫模樣,買東西時差一塊錢的感覺確實挺嘔的,安掬樂決定當一回好人。「有,拿去吧。」
他曾經發誓,不在男人身上花一毛錢。
如今花了一塊錢,也不知算不算破誓。
安掬樂拿了房卡,兩人搭乘電梯上樓,過程裡,同樣沒人說話。
青年身上有股叫人想保持沉默的魔力,不過完全不交談,氣氛實在太差,安掬樂只得沒話找話,問道:「第一次?」
青年一愣,點點頭。「嗯。」
「喀嚓」一聲,房門開啟,安掬樂摁亮房燈。
青年模樣始終淡定,人在緊張時往往多話,他卻不會,然而方才櫃檯點錢,同樣的數,他數了好幾次,進了電梯後,跟在他後頭的步伐也慢了,現在對於房間,更是連一眼都不敢多瞄。
安掬樂忍俊不禁,年輕人,到底有可愛的地方。
房間很小,一張床,一間浴室,以及一對茶几跟座椅,沒了。
「想被插,還是插人?」安掬樂解開圍巾,脫下半溼外套,轉而在廉價的床上坐下,發出「嘎吱」一聲,很響。「我今天想被幹,所以不管你計畫當哪個,都先配合我,往後再介紹兇猛有力的大哥哥給你,好不?」
圈裡有些人特別尬意處男,熱好養成,說實話安掬樂倒是覺得麻煩,要先對號、一一調教、細細指導,還得小心不要給人落下創傷了,但……唉,寂寞有毒啊,身體上的寂寞也是毒,如今真是沒魚蝦也好,他瞥了青年的鼻子跟他褲襠一眼,暗暗祈禱自己看J本事還在。
「如何,能操我嗎?」他嘴巴說著下流話,表情卻很清爽。
到這個地步,要說不行,他準會把人綁起來強姦了。
青年細長的眼張了張,看著安掬樂姿態閒適地坐在床沿,他雙手直直撐在背後,突出一點肩膀,形狀很漂亮,他外套底下,一件T恤,略顯寬鬆,有種若隱若現的……性感。
他改換姿勢,翹了個二郎腿,腿部線條萬分修長,他瘦,卻不是貧弱的瘦,而是恰到好處,露出的線條相當美麗。他臉很小,下巴尖尖,五官鮮明,瀏海覆蓋住額,髮色為棕,眸色亦偏淺,在旅館昏黃而廉價燈光下,像顆棕色的雲母。
好漂亮的人。
不僅僅是外觀上的漂亮,也包含整體……氣場。杜言陌不會說,可這個人似乎就是為了展現自己的漂亮,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