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打的你死我活的,裡面就要埋鍋造飯,她們實在是不能適應這個氣氛,這個節奏。外面兵戎相見,裡面卻要熱火朝天的該幹什麼就幹什麼,怎麼知道外面一定打的贏,剛才從縫隙中往外看,外面湧動的到處都是人,影影焯焯看不清楚,只看到滿眼的土匪強盜,到處都在打鬥。現在還不知道能不能打贏,萬一打不贏,不是全都要跑路嗎?還煮粥做飯幹什麼,所有人都沒有動,以為珍珠被嚇傻了,胡亂指揮呢。
還是石頭的娘和七嬸反應快,立刻就明白了珍珠的意思,也不理那些愣著的人們,立刻動手把剛才熄滅的火重新點起來,把一口口大鍋燒熱,裡面倒進小米,把鍋盔拿出來,放到鍋裡蒸透。沒多長時間,車圍裡面小米粥的和鍋盔的混合香氣就飄到了周圍的空氣中,飄到了車圍外面。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大家加把勁,把這些狗孃養的都殺了,珍珠娘子做好了飯,等著我們回去吃呢——”
本來威武鏢局打的就是稍稍佔了些上風而已,這麼一嗓子以後,鏢局的人氣勢大漲,石頭穩紮穩打的刀鋒為之一遍,瞬間變的凌厲起來,金光大盛,金光如練連綿不斷的向這些匪徒砍去。
這些匪徒苦苦支撐了大半夜,眼看天色開始見亮了,不用火把的光亮,都開始模模糊糊的看到對方,天空的顏色也不再是漆黑漆黑的,他們知道天馬上就要亮了。一宿的苦戰,死傷了多少不知道,只感覺自己的人是越來越少了,對方的人也不見少。現在都呈了車輪戰,那些守車圍的,和這些打仗的已經輪換了一圈兒了,幾個鏢師有的都開始下去歇著了,這樣下去,累也把這些匪徒累死了。
最後這些匪徒千般不願,萬般不甘的狠狠的盯了這群他們以為的小肥羊,實際上是披著羊皮的狼以後,一個匪徒打了一聲呼哨,沙啞著嗓子喊了一聲:“風緊,扯呼!”不多時,跑了個乾乾淨淨。
威武鏢局的職責是保護客人的生命和財產安全,看這些匪徒跑了,也就都紛紛住了手,並沒有去追趕。那邊護衛牲畜的鏢師和趟子手也都迅速的過來,和大家會合。
孫文和黃三把大家都召集起來,檢檢視看都是誰受傷了,傷的嚴不嚴重,有沒有人在打鬥中死了。清點過人數兒以後,讓二位帶隊的鏢師鬆了口氣,還好,還好,沒有人掛了,有幾個傷的比較嚴重的,兩個骨折的,一個被打了頭,人總昏迷不醒,其實就是嚴重的腦震盪,一個胸腹部中了一劍,到現在出血不止,也不知道這人能不能堅持住,一個後背捱了悶棍,吐血了。
鏢局的人都是舞刀弄槍的,對於跌打損傷都是會醫的,而且常年隨身帶著藥,預備自己受傷,預防別人受傷還隨時救治。
骨折的接上,找幾個模板固定住就行了,再吃幾丸大活絡丹,舒筋活血就可以了。見紅的敷上金瘡藥也沒多大問題,吐血的有些麻煩,先給嘴裡塞了幾顆護心丹,堅持幾天到了城鎮再請大夫抓藥,好好調製。腦震盪的正先養著,看看能不能自己恢復,如果不能也只能去前面找大夫給針灸,舒筋通絡,看看能不能醫治過來,否則這人就植物人兒,一輩子做個痴傻人了。最棘手的是這個捱了一劍的,現在的醫療條件只能止住外面的血,不能止住裡面的出血,如果裡面的出血很嚴重的話,這個人是怎麼也救不回來的,黃三指揮手下人給這人擦洗傷口,敷上上好的金瘡藥,讓他吃了幾顆止血生機丸兒,面帶憂色的看了眼前的人一眼,道:“濤子,好生歇著,等到了前面給你請個好大夫就行了。”
“黃師兄,你也不用寬慰我,我的傷我清楚,這傷放到城裡還可能有辦法醫治,在路上只有等死的份兒了。就算沒什麼,你我都是練武的,現在天馬上就亮了,等不到天黑,刀毒就要發作了,沒有降溫的藥,我熬不過一晚的。只是可憐我那剛出生的兒子,還有剛生完孩子的媳婦,還有含辛茹苦把我養大的老母親了,咱沒別的本事,只能做這刀頭舐血,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差事,死了我沒什麼可怨恨的,只是放心不下這一家子人,沒了我,他們可怎麼活.......”這個叫濤子的趟子手,眼中有對生活的無比渴望,對生命的無限眷戀,但是他也知道自己這情況,能活下去的可能是微乎其微。
保鏢的行走在路上,碰上打劫的,搶鏢的,都會先和對方攀攀交情,如果能攀上交情,對方能放自己一馬,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了,當然了,也不會讓人家白放,都會送上禮物打點打點的。
差一點的是和對方沒交情,那就要說說好話,就像今天,跟人家說自己是威武鏢局的某某,如果對方買賬就算有了交情,如果不買賬,過過招兒就行了,比個高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