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點,這道理雖不曾口授,實際演練之後,也瞭然於心。他也深知,這已經不是武學上修為夠不夠的問題,而是兩種武功互相配合之下,必須有所取捨的問題,除非一開始兩相配合的輕功與武學便是配好套兒的,否則就算武功高如尚光弘等人,也只能盡力使這缺憾減少而已。
但趙平予今日一見,幻影邪尊出手雖只是一瞬之間,一閃即逝,但那身法和指法,卻是融合的恰到好處,完全沒有兩套武功互相配合時可能有的任何一點磨擦,那種出手當真是完美無缺,令人看的直了眼,再無法說出任何一句話來。直到現在,趙平予才真正相信,這幻影邪尊的確有立於風雲錄之首的資格,也怪不得即便是私人言談之間,以尚光弘、梁虹琦和駱飛鷹這般心高氣傲之人,對這來歷神秘的人物,也不敢有絲毫缺禮不敬之處,這人的確有令人又畏又敬的本錢。
也不知怔了多久,待得趙平予警醒之時,幻影邪尊的身影早消失的不知去向,只有林克爾還僵立在林外。本還以為林克爾也和他一樣,是被幻影邪尊那完完全全融合為一、間中毫無一點兒破綻可尋的身法和指法所震撼,因此靜立當地;又或者是勤修苦練“火舞龍行”的功夫,如今竟被人似是汗都不流一滴地破了去,在這強烈的失落感下,登時不知所措,連動都動不了了。但當趙平予心神從那震撼當中回覆正常,再看林外的林克爾時,他陡覺不對,此刻的林克爾竟是動也不動半分,感覺上甚至不像一個活生生的人般,若他繼續閉眼不看,還真會錯覺這人已不存在了呢!
雖說本不想管這閒事,自知該早點回到眾人聚居之處睡下,明兒才有精神體力再上工,但不知怎麼著,趙平予就是覺得,方才威風八面、現時靜立愴然的林克爾好生可憐,雖明知現在現身在他眼前也安慰不了他,卻怎生也邁不開離開的步子。
心中掙扎良久,趙平予終究還是沒有辦法棄之不顧,林克爾雖是敗北,但他的功夫也算得一奇,就算他因為這次挫折而銳氣已失,就算沒受傷也再沒法子發出方才那般厲害的功夫,這“火舞龍行”的奇功厲害之處趙平予已經眼見,也實在不願意看他一敗之後便如此消極頹唐。
慢慢走到了林克爾身後數丈之處,正要出聲招呼,趙平予突覺不對,眼前的林克爾靜立如木,渾身上下卻似僵了一般,活像是受了重傷一般。這怎麼可能呢?雖沒有眼見,但趙平予卻極信得過自己的感覺,方才幻影邪尊那一指出手不但短促,而且僅止於龍尾處輕輕一點,根本連林克爾的毛髮都沒碰到一根,加上那一指的力道該是全貫注在火龍之上,又怎可能傷得到他呢?
才剛轉到林克爾正面,趙平予便知自己所料有誤,此刻的林克爾面色鐵青、雙目緊閉,雖是渾身僵立如木,眉宇之間卻看得出糾結難抒,顯是受傷深重,正自忍受著體內強烈的苦楚。
雖不知幻影邪尊連碰都沒碰到他一下,那一指也沒發出凌空指力,也真不知林克爾是怎麼受的傷,但趙平予卻也有自知之明,他的內功雖遠勝於武功,純以內功而論已入高手之林,但要和林克爾、幻影邪尊等絕代高手相較,相距仍不可以道里計,若林克爾當真為幻影邪尊所傷,又或是“火舞龍行”未奏功而回噬自身,以他的功力想要施予援手,那可真應了痴人說夢這句話。
自知無力救援,但看他五官糾結,顯是痛苦難當,教人實在不忍心撒手不管,趙平予右掌伸出,緩緩地貼到了林克爾身上,想先觀察一下他的內力流轉情況如何,雖知多半是沒有用處,但若真有自己能施援手之處,就幫幫他也不打緊,總比什麼都不做,日後在心中不住後悔的好啊!
手掌才一貼上去,趙平予登時全身一震,差點就要忍不住逃離開去,直到試過了林克爾體內的氣息流動情形,他才真知道在此人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此刻林克爾體內陰陽氣息大為混亂,有一股火熱之氣,和另一絲凝聚不散的陰寒內力,正在他體內經脈處竄流難收,完全無法控制,趙平予這一掌貼上去,只覺林克爾肌膚上頭忽冷忽熱,冷時似一觸便可將他血脈凍結,熱時又灼的趙平予燙熱到差點忍受不住,偏偏這冷熱二氣卻在體內衝突不休,也難怪林克爾要痛苦難當了。
雖說方才只是旁觀,但如今伸手一試,趙平予倒也知道為何如此,這火熱內力,該當是林克爾本身自練的功力,如此灼熱剛猛,怪不得能發出“火舞龍行”這般奇功;而這陰寒內力多半就是幻影邪尊乾的好事。雖說冷熱異源,但幻影邪尊這一指所用的真力,竟絲毫不弱於林克爾本身內力,又兼凝而不散,林克爾發出的火龍雖是強悍,但猝不及防之下,在熱力最弱的龍尾處捱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