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被慕楚攔腰抱著,她一直在叫:“酒,給我酒,給我酒。”
從初識到現在,慕楚何曾看見她在外人面前這樣失態過,滿臉憔悴之色,目光空洞絕望。短短几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令她傷心成這樣?
“歡歡,別喝了,再喝你就要躺進醫院了。”慕楚心裡難過,說話時語氣都哽咽了。他看到慕巖的緋聞了,他知道慕巖一定會採取手段,只是沒料到他會真的忍心傷害她。
“進醫院好啊,醉死了更好,死了就不會心痛。”盧謹歡作勢去搶他手裡的酒瓶,慕楚心疼又難過,她向來堅強,她到底受到了多大的打擊,才會消極的借酒澆愁?
他沒把酒瓶給她,反而狠狠的砸在了地上,酒瓶碎裂成渣,酒灑了一地,酒香四溢。他憤怒的瞪著她,罵道:“不就是一個男人,他有多重要,重要到讓你自暴自棄,啊,沒有他,你這23年不一樣活過來了麼?”
炎沉睿這才弄明白,原來這個叫‘歡歡’的女孩子被人拋棄了,不過慕楚何時多了個一母同胞的親姐姐了?看來他不在y市的這段時間,發生了許多他不知道的有趣的事。
盧謹歡哪裡聽得見他在罵什麼,她只想喝酒,眼見酒瓶被他砸了,她十分生氣,怒瞪著他,用力想要將自己從他懷裡掙扎出來,“給我酒,我要喝酒,你給我酒。要不我恨你,恨你一輩子。”
慕楚氣死了,他扯著她的手腕將她往衛生間方向拖去,炎沉睿看見他兇狠的表情,連忙追過去,“慕楚,有話好好說,她已經喝酒了,你跟她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
“你給我待在那裡,我待會兒再跟你算賬。”慕楚吼了一聲,炎沉睿摸了摸鼻子,看來自己是豬八戒照鏡子了,裡外不是人。
盧謹歡渾身酒氣沖天,她還在叫著酒,給我酒,讓我醉死算了,醉死就不痛苦了之類的話。慕楚心尖都在抽疼,可是他不能放任她自暴自棄,她必須要站起來,不能被挫折打倒。
他把她扯進男衛生間,裡面正在方便的人看見,嚇得連忙提起了褲子,罵了句要命,拉好拉鍊跑了。慕楚擰開水龍頭,把冷水開到最大,將盧謹歡的頭按在了水龍頭下面。
冰天雪地,本來就冷得不行,再被冷水一刺激,盧謹歡的神智清醒了大半。她用力掙扎,卻怎麼也掙不開慕楚的手,她叫罵道:“放手,你給我放手。”
慕楚見她的酒醒得差不多了,將她拎起來,把她的臉扳著對著鏡子,吼道:“盧謹歡,你看看你現在的孬樣,你給我好好看清楚,被人傷害了,你就這點能耐,你就不會反擊?”
盧謹歡掙扎著要揮開他的手,他卻將她的肩頭鉗制得死死的,她不得不審視鏡子裡這個狼狽的女人,她的眼睛哭腫了,臉上縱橫交錯著淚痕與水珠,嘴唇微腫,下巴處的抓痕觸目驚心,此刻被冰水一浸,她才發現已經痛得麻木起來。
她憔悴不堪,哪裡還有往日的矜持與高貴?眼淚吧嗒吧嗒湧了出來,她突然掙扎起來,瘋了一般砸著鏡子,“是,我沒出息,我不爭氣,我生在了那樣的家庭裡,我的不幸全是他們帶給我的,我連掙扎抗拒都不能。你知道嗎,慕巖他恨我,恨我的姓,恨我身上流著盧家的血,我跟他再也不可能了。如果可以,我把我身上流的血還給盧文彥,我還給他,嗚嗚嗚。”
慕楚原以為盧謹歡借酒澆愁是因為慕巖鬧的緋聞,可沒想到,她竟然知道了真相。他將無助痛哭的她拉進懷裡,啞聲道:“對不起,歡歡,對不起,我不該這麼對你,你怎麼會知道,他答應過我,不會告訴你的。”
盧謹歡分不清他嘴裡的他是慕巖還是盧文彥,她已經沒心力去追究。她心好痛,她做錯了什麼,他們要這麼對待她?若是真把她當顆棋子,為什麼不一開始告訴她,讓她去完成她作為一顆棋子的使命。
現在她傻傻的愛上了慕巖,他才告訴她,他們之間隔著仇恨,他們永遠都不能相愛。
言若早就知道真相吧,所以聽到阮菁說她是她親手挑給慕巖的,反應才會那麼激烈,甚至於不惜裝瘋,把慕巖強留在身邊,好讓慕巖淡了對她的那份心。
可最後,她不也屈服在慕巖對她的愛裡,真正的接納了她。為什麼要有仇恨?為什麼要讓她來揹負仇恨的惡果?
“慕楚,我什麼也沒有了,都沒有了,我被他們遺棄了,被這個世界遺棄了。”盧謹歡倒在他懷裡痛哭起來,她一直堅信,只要堅強的面對,沒有什麼難關過不去。可是現在,她才知道,當她走過一座又一座高山,涉過一條又一條的大河,她與他始終還隔著一座山,那是他們都無力攀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