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得體面。”
求親,只是場面上的一番虛禮罷了,當初趙喬兩府,肯不計名分地將各自女兒送到沈家,就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與沈家,結成聯姻。
其實,她大可不去,只要沈家派人到趙喬兩府,那兩家,豈有不應之理。
可她,卻還是遵從他的吩咐,親自去趙喬兩府,登門造訪。
或許,他是愛屋及烏,想討美人歡心;或許,他就只是為了羞辱她,令她難堪。
吳中離蘇城城內,尚有一段距離。
沈顏兒坐在馬車內,淺寐。
吳中遠不及蘇城繁華,小玉半掀車簾,一臉興奮,“小姐,小姐,您快來看,這裡好熱鬧啊!”
“是啊,這麼多年,這裡依然熱鬧如昔。”沈顏兒不再假寐,睜開眸子,瞥了一眼馬車外,自嘲道,“縱使繁花似錦,也耐不住,人事全非。”
憶及當年,一襲白衣的爹爹,牽著她的小手,帶她逛遍蘇城,爹爹淺笑的眸中,似乎總在尋找些什麼。
後來,她終於知道,爹爹之所以肯耐心地陪她逛了七年的蘇城,全因為,他的孃親,那個爹爹願意拋下結髮妻子,苦苦尋找七年的女子,凌清洛。
自九年前,清姨帶著他重回沈家,而爹爹,再也未陪她逛過蘇城。
此後,她恨極了蘇城。
若非為了他,她恐怕,這一生都不會踏入蘇城半步。
旁人只知,沈家大小姐,溫婉純善,就連爺爺也從不懷疑,可他,卻能一眼看出,她深埋在心底的不甘,和嫉恨。
他罵她心如毒蠍,他罵她冷血無情,或許,她就是這麼一個沒心沒肺的女子。
她是趙慕雨的女兒,當然也襲了趙慕雨陰狠的脾性。曾經她不齒於趙慕雨的行徑,但今日,她終於可以感受,當年趙慕雨的狠毒與痴狂,愛一個人,若得不要,那就只有毀滅。
然而,她終歸不是趙慕雨,她沒有趙慕雨的絕情,也沒有趙慕雨的謀略,愛一個人,若得不到,那就只有避而遠之。
“小姐,到了。”馬車停下,季安掀開車簾。
沈顏兒抬頭望去,四方客,三個金字招牌,澤澤發光。
四方皆是客,莫問何處來。
四方客是蘇城名噪一時的茶樓,而經營四方客之人,便是她的小舅舅,趙慕恆。
還未下馬車,就見年近四十的趙老爺,匆匆趕來。
“顏兒,你來了。”趙老爺昔年為江南第一公子,雖已年近四十,但他的舉止風度,依然可尋當年的痕跡。
第三十七章 終未看破
第三十七章 終未看破 分享到: 沈顏兒下了馬車,緩步輕移,行禮道,“見過小舅舅。”
趙慕恆眸中一閃,慈祥地道,“這麼多年,顏兒都不來蘇城看望小舅舅,現在,小舅舅都快認不出顏兒了。”
“小舅舅,”沈顏兒眸中溼潤,其實,她的這個小舅舅,從小就疼她,甚至比爹爹還疼她,有時,她在想,爹爹不是爹爹,而小舅舅才是她的爹爹。
“顏兒,先不說這些了,跟小舅舅進去,”趙慕恆剛伸出手,沈顏兒就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恭敬又疏遠地道,“小舅舅先請。”
趙慕恆臉色微變,若是悅兒她們幾個,總是想方設法地討他這個爹爹歡心,可顏兒,她終歸不是他名正言順的女兒啊!
四方客茶樓,裡面的佈置雅緻,沈顏兒一踏入四方客,便聽到歌女婉轉的彈唱聲,依舊是清姨那首名震天下的臨風曲:
花滿天際風前舞,吹盡殘紅暗黃昏;
飛絮飄渺薄霧淡,沉水倦燻朱戶鎖。
翠尊更盡酒闌時,悵望蒼穹乘鸞女;
月橋花院深深影,離恨難消昨日情。
殷勤煙雨籠歸路,醉裡暫忘人生愁;
相思難表意何為,瓊枝月壁宛如昔。
夢斷瑤池幾回尋,琴絃蕭索淚沾襟;
魂夢依稀了無痕,醒來唯自笑疏狂。
清姨的詞,惆悵深沉,情濃情淡,似看破,卻終未看破。
“好詞,”沈顏兒由衷地感嘆。
趙慕恆聽後,溫潤的臉上,彷彿越過一陣陰霾。
“顏兒,我們快上去吧。”趙慕恆顯然不願再提及當年之事,一邊催促沈顏兒,一邊疾步上了樓。
沈顏兒恍然大悟,那位清姨,曾經還是小舅舅的結髮妻子,只是後來嫁給了爹爹,而趙府與沈家,也是因此斷了往來。
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