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定,知己亦同這繡球一副德性?”不屑的瞟瞥臺下這幫人窮志更短者,採盈略頓,方加以作釋道,“說白了,此錦囊,僅為求知己。不願浪費情感者,儘可自便,亦許之來去自由。況且,奴家阿郎亦早有吩囑在先,今日奴家小娘子喜迎吉日,但凡來客,於珍珠村響噹噹的李大娘家所烙蒸餅,盡供來客享食,銀兩則由江家支付。換言之,如有趁故添亂的,江家亦非隨人踐踏門戶。奴言盡於此,來客皆可悉聽尊便,恕奴不遠送。”
“有道是,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吾諸多人,難不成尚抵不過江家小娘子一個女中諸葛?”每逢場景趨陷尷尬狀時候,自是少不了明事理者主動索賣人情面。
自打採盈上場,李東一直杵於邊上,見狀亦忙不迭上前悄拽採盈衣肘,勸慰道:“莫惱吧。小娘子的良辰吉日重要,僵持下去豈非要耽擱了小娘子大事?屆時,當問阿郎與小娘子作何說辭?”
“閉嘴。先前你竟直呼奴名諱,奴尚未與你計較。眼下用不著你來說教奴,奴尚明曉理應如何行事。”以警告的口吻懾畢,採盈又不甘的狠剜眼李東,才速掃向周圍各色人等。片刻,悠著勁清咳嗓兒,方換以安之若素顏容面眾接道,“如斯甚好。雖說自古‘女子無才便是德’,可奴家小娘子總歸稱得上惹人愛慕。此錦囊,奴家小娘子又怎會全無設想?即便是奴家阿郎,想來亦不允奴家小娘子駁了來客面子呀。”
“言得是,所謂‘愛屋及烏’,欲抱得美人歸,自然亦須有所付出方是。”剛才還跟人身後鬧場那人,性子轉得倒乾脆,“這錦囊,吾有幸一睹,縱使江家小娘子這朵花落不進吾家,吾亦不虛此行。吾已迫不及待欲開眼,快些開啟錦囊令吾等一飽眼福吧!”
見無人再攪聒議,稍時,採盈擎托起霞彩飛揚的錦囊,於是抿唇淺笑道:“奴家娘子與奴說了,此錦囊內有乾坤。共附六題,一題破對子,兩題動腦子,仨題猜謎字。難亦不難,易亦不易,且看人是否懂得變通,這裡是否懂轉彎而已。”
嗬罷,採盈便翹指輕叩了叩自個經外奇穴部位:“猜中其內所附題目者,稍遲,除卻可徑自踏上奴腳底這方戲臺,近水樓臺先得月,搶接奴家小娘子丟擲手的繡球之外,待奴家小娘子招親結束,姑且不論居於戲臺之上者被招中與否,皆可隨意小作逗留,於江家歇息上小半日。期間,統可賞奴家小娘子白玉笛一曲,以及奴家小娘子輕盈靈捷的驚鴻舞!不知諸位,對於奴家小娘子別出心裁的這則錦囊戲,尚算滿意否?”
“傳聞江家小娘子的驚鴻舞,實乃一絕啊!”
“殊不知,其白玉笛,吹奏得更叫一個清越動人!”
“唉,吾若得此女子,夫復何求?只可惜,吾已老矣”
聞聽罷採盈後話,身側人不約而同發出嘖羨,立於人首的薛王叢,薄唇亦似有若無滑過一絲笑味。撫按摺扇的修長玉指,不覺中亦屈扣緊。
位於其旁的高力士,將人言人色淨收於目之際,時不時亦未曾忘卻觀探薛王叢神韻間的細微變化。
惟餘採盈,徑顧居高臨下竊欣悅於場內人反應,楞是全然未發現這中間其實混雜有“故人”來。
與此同時,江仲遜陪同江采蘋靜坐於亭廊垂掛起的重重帷簾後,則清晰捕聞到,正始於江家偏院位置,由遠及近傳至的聲聲犬吠音。
正文 第018章 拋繡球招親(中)
江家正因於採盈拿出手的一枚錦囊戲,再掀人氣**,人聲鼎沸時刻,未料江家門院外的石巷子口處,與此同時竟亦頗顯不合時宜的接連奏至幾響抨鑼音:“讓開,讓開!陳明府至!”
伴隨衙署若干差役替陳桓南於前開道,原本擁堵於江家門前這截石巷子裡的眾人,紛紛被吆喝著退側。倉促之下,百八十號諸人難免發生衝撞,踩絆磕碰及他人。本就有夠哄噪的場景,由是愈加變得嘈亂。
“想不到連陳明府竟也蒞臨,親自為江家小娘子拋繡球招親捧場面來了!”
“哎呦,看樣子,這次可真個要熱鬧了”
“不許吵雜!閒雜人等一律迴避!”
“那喊話者,不是陸六郎家雙兒嗎?”先時曾與“陸六郎”有過交談的人,看著那行走於最前的差役,不無置疑道,“莫非是吾老眼昏花,看差了?”
聞人醒示,“陸六郎”亦忙扶於石牆邊上站穩身,踮起腳後跟朝隔擋於眼前的層重人隙細瞅去。
薛王叢與高力士並立於江家門檻方位,自然亦看得見有“貴”客造訪。只是,在場旁人見陳桓南臨至,皆避之讓之,唯獨薛王叢和高力士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