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話出口來,又暗罵自己懦弱,憑什麼就該順著這傢伙,膽小鬼一個,怕他作甚。
薛老三道:“也不用太麻煩,待會兒你就只須上去,把底下的動靜兒,尋機會告訴那兩位,將那兩位引下來就成。”
衛美人就願意看他這胸有成竹的模樣,心中歡喜,嘴上卻駁斥道:“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先不說,那兩位豪商,被梅山宋書記,銀山程書記守得死死地,就算我能尋空當告知了人家,人家也不一定會下來呀。”
薛老三笑道,“我的衛大主任,你是旁觀者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自己不也說了嘛,現在梅山,銀山,和那兩位豪商,就剩了討價還價的活計了,你想想,原本是兩個賣東西的,兩個買東西的,因為價錢談不攏,相持不下,可要是這時,再多一個賣東西的,你想想會有什麼結果,是不是會這樣,那兩個買東西的,心裡就算再對我這個賣東西的不感興趣,是不是也要假裝有意思,趁機殺另外兩位賣東西的價,更何況,我搗騰出來的玩意兒,又豈是一般,您衛主任就擎好吧……嗨嗨,跟你說話呢。”
薛老三噼裡啪啦說了一通,臨了,住了口,卻發現衛美人半晌不接腔,定睛瞧去,乍見衛美人雙目呆滯,已然神遊天外,遂出言提醒。
“啊,你方才說什麼。”
原來,衛美人聽了薛老三開頭的那句“我的衛大主任”,魂兒就飛了,聽在她耳裡,“我的衛大主任”就直接給代換成了“我的衛蘭”,雙眼就只剩了薛老三這個人,盯著他開合的嘴巴,看他神采飛揚,哪裡還聽得進去他分說道理,這會兒,猛然醒悟,強定神色道:“方才想事兒呢,你再說一遍唄。”
薛老三一臉挫敗,翻個白眼,卻只得再重複一遍,誰叫眼下有求於人呢,可不敢使性子。
聽了薛向的分說,衛美人笑道:“你倒是有奸商的潛質,怎麼對那點兒曲裡拐彎兒弄得這麼清楚,可你這一鬧騰,若是德江成不了,反倒迫得梅山和銀山降低了條件,這可就有點兒親者痛,仇者快啦,沒準兒李省長還得拿你出氣。”
薛向擺擺手,“火燒眉毛了都,我哪裡還分得清親者,仇者,再說,咱們德江就沒有成不了的可能,只能成,也必須成,要不然,回德江後,可沒我好果子,至於那位李省長,反正左右看我不順眼,能給他添些咯應,倒也痛快。”
“你就折騰吧,惹惱了省委大佬,可沒你好果子。”
說著,衛美人緊了緊膀子,夜風襲來,更兼初秋時節,溫度可是有些低了,“那你說說你有什麼手段,引人注意,我心裡也好有個準備,待會兒上去,也好跟人有的放矢。”
薛向低了腦袋,稍稍朝她香肩靠攏,衛美人也側了耳朵,心頭鹿跳。
熟料薛老三方要開口,遠處傳來道喊聲,“衛主任,你怎麼跑這兒來了,上面李省長正找你呢,你快去吧,你不在,這舞廳的氣氛,可起不來。”
薛老三循聲望去,寶龍大酒店門口,站著個頭發脫了半邊的胖子,這人他認識,是省府辦公廳綜合室副主任鄭康,今天上午,德江招商團開會,錯過集結鐘點兒,就是這孫子下的黑手。
衛蘭方要應聲,便聽薛老三冷哼道:“不許去!”
衛蘭唬了一跳,連連擺手:“我沒跳舞,真沒跳。”心中悄悄道,我怎麼會讓別的男人碰我。
嘴上小心解釋地,漂亮的杏眼也小心地抬起來,用餘光打量著薛老三的臉色,見他面上不好看,急道:“我不去,不去還不成嘛!”
心中惶急,倒像是嬌俏小媳婦兒,被丈夫懷疑了忠誠,極是忐忑難安。
衛美人自己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兒,方才,還想調戲這壞傢伙來著,一會兒功夫,怎麼就這麼怕他,生怕他對自己起了丁點不好的想法。
“衛主任,你還磨蹭什麼呢,耽誤了工作,李省長可是要發脾氣的。”
鄭康見衛蘭沒有反應,心中大急,便急步行了過來。
在鄭康看來,這位省委組織部的風景,絕對是名不虛傳,省府辦公廳今次做的最英明的決定,大概就是從組織部借調這位衛主任參加招商會的接待工作了。
不說別的,就方才的舞會,這位衛主任一出場,真個是豔光四射,麗蓋群芳,幾乎連大廳裡那璀璨吊燈的光輝,都被她遮掩下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