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
蔣氏那邊沒有比這裡好太多,太妃與王妃當堂坐著,都是陰沉到極點的臉色,五少爺杭天睿不停地在房裡來來回回,愁容滿面的聽著裡邊的動靜,他今日去赴一個友人之約,先與太妃二人趕了回來,卻手足無措只顧慌亂。
除了太醫,鬱媽媽、秦媽媽都在裡邊,為蔣氏催產。
蔣氏的孩子還有脈搏,但已經不可能再安穩地留在母體內了,所以只能冒著危險給她催產,這麼說的話蔣氏比起柔姨娘還是要好些。至少還有一線希望。
一路上,風荷已經勉強理了理思緒,見到太妃之時,什麼話還沒說就給二人跪下了,口中稱罪:“請祖母與母妃貴罰,媳婦無用,沒有保住四少爺的骨肉。”她直挺挺跪著,有幾分無奈幾分傷感。
太妃一聽,眼因就紅了,不過沒有表現出太大的反應,輕輕執了她的手拉她起來,語調哽咽:“是老四無福,你已經盡力了。太醫怎麼說?”雖然傷心沉痛,但太妃心裡亦是有懷疑的,這巧合得就像早就預謀導演好的一場戲。
風荷平靜地望了太妃一眼,又掃了王妃一眼,啞著嗓子回道:“太醫說,柔姨娘應該服用過紅花,不然不會這樣,而且,而且柔姨娘將再不能有孕。”話一出口,她就有些如釋重負,她一定不能瞞下任何話,而且要搶在所有人之前來說明,不然一旦扯到她身上,那就是罪加一等!
不出所料的,太妃與王妃都震動了,王妃先前只是擔憂著蔣氏的身子,聽得沒有太仔細,但這句話卻驚醒了她,她唰的立起來,直直盯視著風荷:“柔姨娘服用了紅花?”如果柔姨娘因為紅花而沒了孩子,那蔣氏呢,她會不會也曾服用過紅花?
王妃再也不能鎮定,含著哭音對太妃訴道:“母妃,讓媳婦進去瞧瞧小五媳婦吧,媳婦實在,實在定不下心來。”
太妃緩緩點頭,搖手示意她進去。對於蔣氏肚子裡的孩子,她已經不再樂觀了,五個月,催產存活的機率本就小得不能再小,如果再服用了紅花,能保住蔣氏的身子就是萬幸了。若連這一點都達不到,小五與她媳婦的好日子算是到頭了。而王府的安寧日子也到頭了。
究竟是誰,會設下這樣的計謀,一舉除去了杭家兩個即將到來的下一輩,瞧這樣的佈局,應該是早有預謀的,而不是臨時想出來的招。
風荷安靜地蹲在太妃腳下,閉目不語,聽著裡邊不斷傳來的蔣氏的哭喊聲,看到五少爺一點點黯淡下去的眸子,她的心縮緊了。蔣氏並不是個壞人,他們夫妻都是心思單純被嬌慣的人,偶爾鬧鬧大小姐脾氣而已,對風荷沒有過真正的惡意,她不想她有事。何況,這是一個無辜的小生命,不應該被人利用來下這一場賭局。
即便是柔姨娘肚子裡的孩子,無論是不是杭天曜的,風荷都沒有想過要他的性命,對一個孩子的方法有很多種,她不喜歡用太殘酷的手段。
太妃的神色疲憊得像是隨時都要倒下來,王府許久沒有喜事了,好不容易能添丁,她是滿心期待的。她認真得看著腳下的孫媳婦,那一刻心中閃過滿滿的悲涼,終於拍著她的手道:“你年輕媳婦子的,呆在這裡不好,連你三嫂我都趕回去了,瞧她病得那個樣子,還在這邊辛苦,我就心酸。對了,老四回來了嗎?”
“沒有。”風荷搖頭,感受著太妃的平靜,這應該是做好心理準備的平靜,她低語道:“祖母,媳婦派人去尋四爺?”
“嗯,去吧。”太妃確實需要一個人陪著,可是不是風荷,她不能在這種地方呆久了,不吉。對於王府裡不斷的親人死亡,太妃開始迷信,沒有了年輕時的勇氣與篤定。
告了退,走到院子裡時,看見有豔粉色的花開放,她認識,這叫夾竹桃。長得像桃花,但不是,開得似乎比較早,最近真是什麼花都先於時令開放了。順步上前,沒有聞到什麼濃烈的香氣,一朵朵豔麗得開在枝頭,刺目的殷紅。她不由憶起柔姨娘那次暈倒時她在茜紗閣裡看到的花,敗了都散不去那樣濃郁的香氣。
風荷忽然有些頭暈,心裡悶得慌,一口氣不順,便扶住了含秋的手,含秋關切地問道:“少夫人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要不要請太醫來看看。”
她虛弱的笑著,眼下可不是請太醫的好時候,而且她本就沒病,她常年侍奉生病的母親自己略通一點醫術,擺手道:“可能是累著了,又沒有來得及用午飯,有些虛而已,歇歇就好了。”
含秋聞言,也不等她說話,忙扶著她往外走道:“那奴婢先送少夫人回房吧,好歹吃點東西,不然身子怎麼撐得住。”今天一早吃了點東西去曲家後,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