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不欠我什麼”,這話不對。
高澤鑫想,明明他欠陸嘉良多。
如果人和人之間都是債與債主的關係就好了,債主來索債,債便以身還債。可是啊,債主說,他不需要了,已經還夠了。
有那麼一瞬間,高澤鑫鬼迷心竅,想再做點壞事,想讓陸嘉再成為他的債主。可是不可能了,陸嘉不會再原諒他第二次。
“那我想開個工作室,到時候你再有設計的需要,就可以找我。”
“說什麼要來我這裡,果然是開玩笑啊,你不如和我說說你的打算。”
高澤鑫若無其事說了的他的備用方案。
作為一個馬上要奔三的男人,高澤鑫對未來不是沒有打算的。雖然一開始是為逃避陸嘉才出國學的設計,但難得的,他對設計很有天賦,在褪去浮躁之後也學得很刻苦。在沒有認清楚自己的心意之前,他打算接受導師的提議,留下來進入學校附屬的設計院,這個設計院在全世界都頗為名氣,而最打動他的是,這裡不靠資歷說話,團隊氣氛自由,很適合發展,他在裡面實習的時候就十分適應。
可是高澤鑫已經明白,他心之所向在國內。從前他不回國的原因是懼怕陸嘉,可是現在感情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扭轉,反而迫切的想要回國。他和他的導師談過,導師十分失望,甚至有些生氣,對他說,“高,你在任何一個地方,都不會像留在我們這裡有最好的發展。我知道華國是個人情社會,要論資排輩,你回到那裡,真的可以獨立主持一個專案嗎?”
要說服這樣一位對他抱有殷切期待的導師並不容易,可是高澤鑫只用兩句話就解決了一切。
他說,他喜歡的人在華國,他必須要回到那裡去。
他又說,華國雖然是人情社會,但是他的家族在華國可以說得上話,足以保證他不受干擾的進行創作。
這理由多麼合情合理。導師也只能透過對他的學期作業百般挑剔,來發洩他的怒氣了。
高澤鑫說要回國發展的時候,雖然那麼對導師說了,但是心裡卻準備了兩套方案,一套自然是死皮賴臉加入陸嘉的公司,趁機找找機會,不過這已經被陸嘉態度堅決的否了,高澤鑫膽氣還是不夠壯,只能採用備用方案了。
備用方案就是開自己的設計工作室了。對於這個,高澤鑫也是有一番規劃的,事先打聽了國內的設計現狀。現在想想,也許是他潛意識明白自己達不成目的,才會事先去做這些吧。
總不能被陸嘉拉下太遠啊。
高澤鑫說的時候,陸嘉聽得很認真。雖然他不瞭解這個行業,但是他能夠從管理上提一些意見。高澤鑫又不打算單幹,他這個工作室是想再請幾個經驗老道的設計師一起拉起招牌的,國內和國外設計風格和裝修材料都存在很大的不同,請他們來可以指導指導他,而他老闆的身份,也可以讓他不必唯唯諾諾,在設計風格上可以堅持己見,不受太多幹涉。
一頓咖啡聊下來,陸嘉就覺得到了分開的時候。高澤鑫還依依不捨,陸嘉卻覺得沒有那麼多感情可以敘。
第二天,陸嘉去周和怡家混了一頓早餐,又和他一起去巔峰實驗室。路上,周和怡不經意的問起他這位朋友的事情,陸嘉見他感興趣,自然知無不言,只是略過了高澤鑫和他做過的荒唐事情。他知道,這件事絕對不能對周和怡說。
周和怡若有所思。
“他這麼怕你,怎麼又敢回來了。”
“他媽催的吧。我媽和他媽是朋友,前幾天我媽還告訴我,他媽啊,打知道他準備畢業回來後不走了,就列出了好長好長的相親單子,打算讓他這個月挨個見,一定要在今年解決婚姻大事,明年就生個孫子讓她帶呢。”
周和怡想,果然電視劇都是騙人的。原本他還以為這個朋友會戲劇化的是個女性,雖然男性也不保險,陸嘉可是早向家裡出櫃了,可顯然,這個朋友就像大部分男人一樣,站在結婚生子的分岔口呢。
還有一個問題含到了周和怡喉嚨裡。他是真的很好奇,可是如果問出來,豈不是顯得他很在意這個總是笑得惡劣的男人?
強迫症不合時宜的冒了出來,心口的話如果不吐出來,肯定會憋死吧。
周和怡只好對自己的強迫症舉起白旗。
“陸嘉,你媽就沒想著要抱孫子嗎?”
陸嘉愣了愣,這是一個好問題,直指要害。
不過他早已經解決了一切。
“你放心吧,我家裡說了,不管是用什麼方法,有個後代就可以。到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