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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何況追命還受了傷。

無情點點頭道:“我瞭解。”

冷柳平慢慢向後退了兩步,松針落下來,忽然松針越落越多,冷柳平衣襟漸漸鼓起。

無情垂目,一直在看著地上的枯松針,彷彿有隻青蟬伏在那邊似的,他似乎不肯移開目光。

冷柳平緩緩伸手向後,取出鐵環,動作緩慢、堅定、有力、而無暇可襲:“人說無情四絕,一絕是當年魯班座下首席大弟子魯志子後代制的轎子,一絕是暗器,另一絕是輕功,還有一絕是才智,我現在就來領教你的後三絕。”

無情仍是望著地下,聲音出奇的凝重,緩滯:“人說苗疆使刀最老練狠辣者,要算是:

‘七澤死神’霍桐,可是霍桐敗在你‘無刀一擊,下;人說苗疆刀法最快、而且沒有破綻、無堅不摧者,要算‘一刀千里,莫三給給,但莫三給給對你的‘無刀一擊’也心悅誠服—

—”

無情望著地上的枯萎松針,還用手去撩撥,彷彿真有些事物戰火粘面似的:“老實說,要擊破你‘無刀一擊’,我絲毫沒有把握,也因此,我的心情——你知道我的心情是怎樣嗎?”

冷柳平道:“怎樣?”

無情的聲音平靜得連一絲波動也沒有:“興奮!”

冷柳平目光收縮,一字一句地道:“二十五年來,你是第一個在與我比鬥之前,還感到興奮的。”

無情道:,‘武藝是我們的事業,如果在一場盛大的比鬥前面沒有興奮與喜悅,那不能算是會武藝的人。”

停了一停,眼中有笑意,接又道:“何況是對你,一位介於暗器與刀法的大行家。”

冷柳平忽道:“若此戰我倆不死,我交你這個朋友。”語音一頓,在說不盡的落寞:

“我一生中,還沒真正的朋友。”

無情黯然道:“只可惜我們一出手,都無法控制對方的死活。”

冷柳平忽然道:“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無情道:“請說。”

冷柳平道:,‘等我說完那句話,我們就動手,否則只怕我們已不能動手。”

——他們兩人已開始惺惺相惜,再不動手,只怕動不了手了。

——但他們各事其主,立場不同,正邪必分,是非交手不可的。

——只是一旦交手,他們之中,只怕只有一人能活了。

山風吹來,松針落得更密。

山崖在冷柳平身後三十餘丈,山風自那兒急送。

山的那邊不知是甚麼地方?

冷柳平大聲道:“不管你是生是死,追命一定是活的。”

——如果他能殺了無情,也可以回去交差,無愧以對“頭兒”了。

——他說出來,是消除無情的後顧之憂,以全力一搏的。

——無情當然知道。

一一那是冷柳平決戰前的最後一句話了。

無情大聲道:“謝!”

這也是無情最後一句話。

“謝”字一出,無情比冷柳平先一步發動攻勢。

——雖然非戰不可,可是這“謝”字,仍如鯁骨在喉,不得不說。

——可是他沒有把握接得下“無刀一擊”,他只好搶攻。

——搶攻,把握所有的機會,以致對方無反攻之能!

冷柳平無堅不摧的寒芒正待發出,無情的暗器卻已到了。

松針。

枯萎的松針為無情以彈指間的巧力激射,漫天花雨,直刺冷柳平。這“巧力”一如鄉野孩童用鐵釘果或撕茅草作“飛鏢”一般,只要發射得法,銳力一如高手發放利器。

冷柳平身子斜飛而起,松針落空!

松針落下,十三點精光已向冷柳平打到。

冷柳平急退,一退便是丈餘遠。

無情掠起,白鳥一般追去,左手一伸,一道白光,直打冷柳平胸腹。

冷柳平猛一吸氣,刀已及襟,但冷柳平胸腹一收,刀尖貼著冷柳平的胸襟,而冷柳平已開始倒飛。

這一倒飛,足足退了十餘丈,刀才告落下,他才站穩,陡地無情一聲大喝,“錐!”手中一線細鏈,鏈端一記流星槌,直射過來!

冷柳平“鷂子翻身”,寒光一閃,切斷白鏈,突又“颼颼”數聲,八枚鐵蒺藜飛到。

冷柳平只好再退。

無情身形一起一落,又掠迫了過去。

這次,冷柳平不等無情出手,便己身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