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笑了,這的確是他的行事風格,不喜歡的,厭惡的,他從來不知敷衍是什麼。可是,他這麼恨她,又為什麼容許她在他身邊這麼久,甚至……懷上了他的孩子?
若是報復,那他真的很殘忍,殘忍得徹底。
“小絮?”
有人叫她,她緩緩抬頭,張了張嘴:“……媽。”
劉萍急走兩步:“媽還以為你已經出院了呢!還好,沒撲個空。對了,你怎麼在這兒呢?那個……他呢?”
她朝兩邊張望,卻沒看到慕容銘的影子。
蔣絮低下頭,雙肩是壓抑著的顫抖:“媽,我想回家了。”
“呃,好,那你等會啊,我去叫輛計程車。”
坐在車上,劉萍覺察到她異常低落的情緒,小心翼翼的問:“小絮,慕容銘呢?”
早上接到他的電話,說馬上要給女兒辦理出院手續,並且以“通知”的形式告訴她,蔣絮現在由他照顧。劉萍聽罷,心裡說不出的滋味,雖然擔心,但是她竟萌生出一個小小的希望,希望藉由此番,化解他們之間的恨。
接到電話後,劉萍有些坐立不安,還是決定要過來看一看。結果,就見蔣絮獨自一人在醫院門口。
蔣絮充耳不聞,只是兩眼無神的望著窗外,劉萍低低嘆口氣,沒再繼續問。
蔣絮的腦袋亂成了一團,不是恨著她嗎?幹嘛還要做這種蠢事?三
難道,這是慕容銘利用楊希媛演的一場戲?如果是,那他真是瘋了!
沒錯,是瘋子!
可瘋了的,又豈是他一人?
“回去!”
蔣絮驟然出聲,嚇了她一跳:“小絮……”
“回去醫院!”蔣絮大聲說,目光中的急迫,劉萍從沒有見過,她不問究竟,連忙讓司機師傅又返回醫院。
車還沒有停穩,蔣絮就推開車門跑出去。
“小絮!注意身體!慢點!”劉萍在後面付了車費,然後急急忙忙的跟上去。
來到急救室外,譚正和高陽正坐在走廊上,焦急的等待著。
“他怎麼樣?”蔣絮跑上前,急問。
高陽抬頭看看她:搖了搖頭,“醫生進去很久了。”
望著那扇緊閉的門,蔣絮行屍一般,走過去,坐在了高陽旁邊,儘管再糾心,也只能不安的等待著。
譚正從懷裡摸出菸袋鍋,將菸絲蓄在裡面,卻沒有點燃,而是就這樣咬在唇間。
良久,他說:“你也別怪這孩子,他和他媽媽感情很好。”
蔣絮一愣,抬起頭,看向對面的譚正。
高陽適時起身離開:“我去問問醫生。”
譚正又這樣幹吸了幾口,說:“當年,曉晴和他丈夫的關係一直不好。那個男人喝醉了酒,就知道打自己的兒子出氣。後來,曉晴實在忍無可忍了,寧願淨身出戶,也要帶走兒子。後來,她自己成立了一個小小的工作室,創業的過程中,吃了不少苦。這小子一直都記得母親為自己做過的犧牲,也很上進,曉晴一直都以他為傲。”
頓了頓,他又說:“可感情的事,誰又說得清呢?曉晴愛上你爸爸的時候,我曾勸過她,不要做破壞別人家庭的事。但她孤苦太久了,只想著抓住一個伴,至於會不會傷到其它人,她就無所謂了。就因這樣,她是害了別人,最終也害了自己啊!”
譚正抬頭,看向蔣絮:“你為了自己的家庭,雖然方法太極端,但至少你保護了你愛的人。可是他呢?不管他做什麼,他媽媽都回不來了, 他越是傷害你,就越會空虛。說到底,他才是最可憐的那個。”
蔣絮默默的聽著,心彷彿已經痛得麻痺了,早已沒了感覺。
這時,醫生走出來:“病人醒了。”
譚正鬆了一口氣,同時搖頭失笑:“看來,我真得從祖宅裡搬出來了。”
這時,蔣絮才發現,她捏緊的手心裡,已經汗津津的了。她突然起身,快步走了進去。
不管他第一眼想看到誰,她只知道,她迫切的想要見到他!親眼確認他的完好無損!
高陽趕了過來,忙問:“醫生,他情況如何?”
“是這樣的,你們家屬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醫生的話,被她甩在了身後,推開門走進去,他正躺在床上,手腕包紮著,左腿打了石膏,模樣十分安靜。
她深呼吸,走過去,想要微笑,卻怎樣都笑不出,乾澀的開口:“不過才半天,就換作你進來了,我們這樣……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