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他定了定神之後，推門進了城堡。

城堡裡有些陰暗，大約是背光的關係，陽光曬不進來，季遠言徑直朝著旋轉的樓梯處走去，順著樓梯拾級而上，越往上走視線越有些不清晰，樓梯很長，似乎一直沒有盡頭似的，季遠言走了好長，才終於走到了上層。這是個空曠大廳，彷彿還能感覺到穿堂風迎面而來。季遠言略有些迷茫時，忽然聽見一個聲音隨風飄了過來，清冷冰涼，遙遠的，彷彿來自不知名的地方。

“安德烈麼。”季遠言忽的如遭雷擊，方才還空無一人的視窗位置恍然出現了一個人影，再定睛看去，那人正背對他而站，背影很是模糊，卻讓他心頭升起一股熟悉的感覺。

似乎是見他沒有說話，站在視窗的那人徐徐回過了頭來——

夢境戛然而止，他似乎看清了那個人的面貌，卻……好像又已遺忘在記憶裡。不知怎的，季遠言覺著有些遺憾，他驟然睜開眼睛，王墨似乎也剛剛醒來，也剛剛睜開眼，正蹙眉看著他。

“什麼時間了？好像有點餓……”王墨只覺得嘴裡發苦，心裡也莫名有點煩躁。難不成是因為這具人類身體脆弱過頭，只是吃多了都能出問題？王墨剛想著，一隻手就觸到了他的額頭：“沒有發燒。”

季遠言也很疑惑：“不如去醫院看看？會不會是食物中毒？”

“應該不是吧……”王墨忖思：“之前季尚麟帶我去的地方應當很高階才對……不過我最近倒是異於平常地胃口大。”

聞言，季遠言觸著王墨的手一僵，緩緩滑到了他肩上：“你今天見他了？”

“不。”王墨微微揚起下頷：“是他來見我。”

季遠言剛想繼續問下去，突然就聽見王墨肚子“咕嚕”響了一聲，方才還憋悶的那口氣不由吐了出來。

“之前中午吃的都吐了吧，”他抬起手腕看了看錶：“你都睡了好幾個小時了，我做點什麼給你吃。想吃什麼？”他溫言詢問的樣子還真有點人/妻的意味。王墨也不知怎麼突然想到了這個詞，反應過來時才發現他極其自然地貼著季遠言，竟一絲一毫都沒覺得彆扭。明明以往他還是很排斥人近身的，即便到了人界他接近人類，卻也保持著一定拒絕。這是身為王的清傲。

王墨想了想，中午吃的太過豐盛，還是吃點清淡點的好：“你下面給我吃吧……嗯，我要香辣排骨哨子。”

“哦。”季遠言應了一聲，站起身就開始脫褲子。王墨皺眉看他：“你幹嘛？做飯還換褲子？”

“你不是要吃我下面麼？”季遠言極其自然地轉過身來，下/身赤條條的只穿著一條內褲面對王墨。

王墨從他鼓起的某處上收回目光，難以置信地瞪他一眼：“是煮麵！煮麵好了吧！”

吃過麵之後王墨才覺得胃好了些，這會兒的胃口也恢復到了正常模式，沒有像之前那樣胡吃海塞的架勢了。

“我看還是去醫院看看好了。”

“……我討厭醫院。”王墨嘟噥了一句，滿臉不情願。

季遠言想了想，湊過去哄他：“乖。我陪你一起。”

“說起來……你怎麼今天中午就在家裡？”王墨很自然地用了“家”這個字，說完自己也沒覺得不對，反而是季遠言不由愣了一下，少刻眼眸裡不由湧起了淡淡的笑意，方才聽王墨與季尚麟見面時的不爽頓時消散了許多，他淡淡道：“嗯，處理點事情而已。”言談間完全沒將阮筱雨那點破事兒和王墨說起。

“不過，就算轉移話題，醫院也得去。”季遠言伸手準備抱王墨，卻被王墨伸手推拒道：“我還不至於路都走不了。”

車上。

季遠言掛檔啟動後，終於忍不住率先開啟話題問道：“季尚麟……和你說了什麼。”

王墨忍不住打了個呵欠，明明剛剛都睡了一覺了現在居然還是很困……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身體好像變得很嗜睡……剛剛想完，聽到季遠言的話，他就忍不住勾唇狡黠一笑，偏頭妖嬈地看他一眼，藍眸因為剛剛的呵欠變得霧濛濛的，格外勾人：“怎麼？你很好奇麼？”

“對。”季遠言倒是相當老實地坦言點頭。

“沒勁……”王墨撇了撇唇，輕描淡寫道：“不和你所想一樣麼，向我示好拉我做同盟唄。看樣子，你這個小叔，也看中了你手裡的東西麼。”

季遠言想了想，道：“小叔應該是想要我手裡的幾個倉庫。”

王墨不由有些驚訝：“他不是主要在煤礦石上挖掘加工麼，這麼大量的工程怎麼可能沒有倉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