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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長得怎麼樣——你不能指望外出歸來身上還籠罩著死亡氣息的大男人對著他這個少年弟弟,誇讚兩句:“莫離,你出落得越來越標緻了。”當然,這段想法來自於葉新月。她知曉了段莫離和段錦的過去時,禁不住無比邪惡地想:要真是這樣,段桑身上絕對要貼上某個敏感詞語的標籤。

可是,齊雲舞來了這裡後,見到段莫離的第一面,就無比驚訝地說:“桑,他長得真好看,比女孩子還要好看。”一句話說得段莫離愣了半天。

後來,齊雲舞有了身孕,段桑臉上露出的笑容愈發地多了起來。齊雲舞說:“桑,孩子也要出生了,你為他積些福德吧,殺孽能少一些便少一些吧。”

段桑其實並不相信所謂的福禍,但是既然她這樣開口了,他就點了點頭——他是個言出必行的人,說到便會做到。

那日,段莫離在院中練武,他施施然走到一旁,指點了他幾處。段莫離練武,不僅是為了保護自己,也是為了能有朝一日出去和大哥一起報仇。

“莫離,劍勢不用那麼凌厲。”段桑在一旁淡淡地說。

段莫離收起劍:“如果劍不凌厲,又如何能取人性命?”雖然他不曾踏足江湖,但是也曾有人來這裡,試圖以他為突破口,傷到段桑。他老早之前就明白了,人若在江湖,的確會有很多身不由己,不想被人殺死,只好在這之前先殺了對方。

段桑忽然欺身,眨眼間雙手便捏住了他的劍鋒:“殺人從來不是件愉快的事情。那些過去的仇人,不理了也就是了。”

扔下這句話,段桑又返回去陪齊雲舞了。

然而,放下仇恨這種事情。向來是需要雙方達成一致。段桑雖然因為齊雲舞而不再輕言仇恨,但是那些自認為正氣凜然的正道中人卻沒有他們一向標榜的那麼胸懷寬廣。

段莫離想起當初他被綁起來之後,他就站在那裡,聽那些人相互稱讚對方武功如何了得,又是如何智勇雙全。他不禁嗤笑。齊雲舞不會武功且懷著身孕。他地江湖經驗也不足,擒住他們倆用完詭計又用武力。有什麼可值得得意的?而且,這些人虛偽的面具下。不過是想透過稱讚而讓對方去做通知他大哥段桑的信使——深怕因為觸怒段桑而成為被斬的來使——呵呵,什麼正義之士,什麼英雄好漢,拔了那層假皮,不過是一個個貪生怕死。卻又沽名釣譽地偽君子。

那些人落在齊雲舞身上地目光多少還有些尊敬,可是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全是不屑和仇恨。

而當齊雲舞被他們安置起來後,他發現落在他身上地那些目光變得複雜起來。他突然有種被人脫光了衣服扔在大街上,無處遁逃的感覺。

雖然最終他並沒有被怎麼樣,但是他永遠不會忘記那天他在那裡受到地嘲笑和恥辱,還有那些落在他身上的手掌是怎麼樣的汙穢而令人作嘔。那個自稱為少林高僧的老和尚,看著他的眼神之中滿是**。他一邊念著“阿彌駝佛”,卻一邊眼中迸射出**裸地慾念。

他是那樣懷念之前山中小院之中,他、大哥和齊雲舞一起的寧靜生活。他從不知道世間之人竟有這麼險惡。大哥眼中。世人皆惡。齊雲舞眼中,世人皆善。他原本既相信前者。又相信後者。可是,當看守他的人有意無意地觸控他身體的時候,他終於忍不住胃部一陣痙攣。

他吐了,吐得狼狽不已,卻也讓看守他的人都厭嫌地對他退避三舍。他無所謂地笑了笑,這樣最好。別人恥笑他沒有乃兄之範,他笑得更加不羈——不管這些人是仇恨段桑還是懼怕段桑,即便他們不願意承認,但是卻又都不得不承認,段桑絕不是他們能比得上的。

段莫離一直認為段桑會來救他們。他當時並沒有想到,大哥會那麼快便死去。他本以為大哥會有別的辦法的——如果他能預料結局,哪怕拼著性命,他也會想辦法搏一搏的……也許大哥就不會死了。

當那日,耳邊是齊雲舞聲嘶力竭地哭喊,眼前是空蕩蕩地懸崖,他武功被廢,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幾乎如一攤軟泥一樣癱倒在地。

他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樣爬起來地,又是怎麼樣和齊雲舞相互攙扶著走下山的。他忘記了當時的天色是多黑,忘記了山路有多崎嶇,忘記了入夜的山中有多寒冷。只有齊雲舞染紅鮮血的裙襬讓他一直保持著最後一絲意識。

當他們回到那個隱居的地方,他見到大哥曾經告訴過他的那個密室之中,放著兩顆蠟丸時,他終於放聲痛哭起來。

大哥所練的武功,有著元神一般的東西——他走之前,將他的功力全部逼出體外,封存於這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