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而已,於那些人根本沒有什麼差別。
當他依舊邁著那沉穩悠閒地步伐走出武林大會的大堂時,身後已不存在一絲生的氣息。每一個躺在地上的屍首的咽喉或者額上眉間,都有一片銀桑葉,閃著寒冰一樣的光芒。
此一役。江湖正道折損甚重,元氣大傷。段桑則立刻名噪江湖。而也是由此,段桑的名字在江湖上,等同於“死亡”——參加武林大會的都是各門各派的掌門人,隨便一個在江湖上單獨與人交手也不可能這麼輕易就落敗,更何況是被人取了性命。而這三十六個掌門人,則在不到半個時辰地時間裡,全部殞命。段桑地武功深到了什麼地步已經讓人無法臆測。
只是,也許他冷酷的時候很冷酷。但是。這並不妨礙他成為一個很好地丈夫。甚至。他本來也有機會做個好父親,可惜他死得太早了一些。一個人若是仇人太多。如果想要長命,最好的辦法就是摒棄一切他所愛的人。
段桑有一個弟弟,段桑似乎很愛護他,從來不讓他在江湖上露面,沒有人知道這個弟弟到底長得什麼樣子,又到底叫什麼。並不是沒有人見過段桑的弟弟,只是那些人全部成為了死人罷了。
這是段桑愛的人之一,神秘不已。
另一個段桑愛的人,則江湖聞名。因為她是名動天下的女神醫——齊雲舞,她的高超醫術和她絕美的容顏一樣引得江湖好漢競折腰。即便她不會武功,但她依舊在這片本該是男人的天下的江湖中,有著自己不可撼動的地位。
一個是江湖上人人得而誅之的大魔頭,一個是妙手仁心的女華佗,這兩個人本該完全沒有交集的。可是有些人,即便只相見一次,便認定彼此一輩子。即便沒人祝福,他們依舊走到了一起。
只不過,許是齊雲舞的柔情似水真的有幾分感動了鐵石心腸的段桑,一度他手下殺的人數目少了很多——他愛上齊雲舞的那一瞬間開始,他便早就不是鐵石心腸了。甚至一度,兩人在江湖上露面的次數已經屈指可數,大有要歸隱山林之勢。
再後來,齊雲舞懷了段桑的骨肉,可惜段桑並沒有親眼看著這個這世上他最愛的第三人出生,這孩子成了名副其實的遺腹子。
有一大批仇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這些仇人結成了同盟。而更可怕的是,這些仇人和他們的門人一起將矛頭指向了他愛的那三個人。段桑不是話多的人,你若是真有本事傷了他,他倒不一定會跟你計較,但是你若傷了他在乎的人分毫,你便是到天涯海角他也會成百倍地跟你討回來——通常,你便是賠上性命也賠不起。
當然,有時候情況也可以反過來,如果你以段桑在乎的人的性命相要挾,他便是將他的命給你都可以。
而曾經在江湖上無人可以匹敵的段桑,不得不因為妻子、孩子和弟弟而自封全身**道,來到這些自稱名門正派的人面前。
“放了他們,我就任憑你們處置。”當懷著他骨肉的齊雲舞受邀為少林的現任方丈醫治頑疾,卻被扣為人質,而弟弟段莫離也因為齊雲舞而被騙去成為第二個人質,驕傲一如段桑也不得不妥協。
約見處是一處懸崖,段桑的面前,是以齊雲舞和段莫離為人質,來了數百人的所謂的武林正道中人。他地背後是萬丈深淵。
沒有商量的餘地,除了段桑自刎於眾人面前,沒有任何其他條件可以交換他所在乎的人的平安。
段桑照做。
他的臉上一直掛著淡淡地微笑,他看向弟弟和齊雲舞地目光一如既往的關愛,這是他眼神唯一有溫度地一刻。夕陽照在他身上。他的整個人在這夕陽地餘暉之中幾乎要燃燒起來。
不管齊雲舞如何尖叫著制止他。不管段莫離如何努力地想要衝破自己被點住的**道,他們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段桑拿著匕首刺穿自己的肩胛骨。刺穿自己的心臟,最後雙手張開向後倒去。墜下萬丈深淵。
這些以眾敵寡的所謂正派之人們甚至守在懸崖邊上從傍晚等到天黑足足等了一個時辰,確信段桑確實沒有生還地可能。這場景還真是滑稽,幾百號人在逼著段桑自殺時,竟沒有一人敢上前求證,寧可等他跳下懸崖後慢慢等著。
直到天色全部黑了。他們才放開了齊雲舞和段莫離——順便廢了段莫離的武功。
隨後,這些人就這樣扔下哭到虛脫甚至已經開始有小產現象的齊雲舞,和完全失去武功的段莫離,揚長而去。
一個是站都站不穩的武功全失的少年,剛剛親眼見到自己的兄長縱身跳下懸崖。一個身體虛弱的孕婦,剛剛親眼目睹自己的丈夫被眾人逼死。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