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自己太疑神疑鬼了。那些沙沙的聲音應該是路邊的草地被風吹動時拂地的聲音,什麼呼吸聲、氣息聲,肯定都是幻覺……是了是了,她頭部受過傷來著,現在又是頭腦清楚四肢麻木的奇異暈倒狀態,有幻覺也很正常的嘛。
一切都是幻覺,一切都是幻覺……一邊在心裡默唸著這個,葉新月一邊放鬆了下來。
當個有責任感的小正太不容易啊,她在心裡想。她的頭*著他的背,微微的溼氣顯示著他的汗水已經濡溼了他的衣服。他走得很小心,因為他的動作幾乎輕柔到不會讓她沒有知覺的身體歪斜——當然,她的腳又磕到地面不平處的石子兒而不由自主地彈跳一下的情況除外。因為,她和他的身高實在是屬於不可抗拒的自然因素。她這會兒也沒有辦法讓自己變短來適應他的身高啊。
那幾個學生畢竟只是孩子,他們見段錦這樣沉著冷靜,反而猶豫著要不要再*近一步,卻又深怕自己跳進什麼陷阱裡去。能把老師氣成那樣的人,他們可惹不起。
於是,最終,他們都沒有有什麼近一步的舉動,反而又自動給段錦和葉新月讓出了一條路來,抱著一種類似於觀望的離場站在那裡。
而段錦則咬著牙,繼續不動聲色地提起放下自己那雙完全重到和灌了鉛一樣的雙腿。等最最疲乏的那一陣過去之後,他揹著她已經開始覺得輕鬆。看向不遠處露出段莫離家院子的拐角,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正文 第二十四章 人生處處有意外
段莫離安置好依舊昏迷的葉新月,這才轉身看向一旁一聲不吭的段錦。
“她怎麼樣?”段錦抬起頭,問這個養育了他這麼些年,卻依舊關係很生疏的男子。
段莫離淡淡地道:“她沒有大礙,”他的口氣一頓,隨即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段錦輕輕地走到床邊,看著她沉睡的容顏,半晌才道:“我去求學書院了。”他從來不會跟段莫離說謊,如果不想說什麼,他就不開口,但是一旦開了口,就必定是實話,絲毫不摻假。
說完,他看著額頭滲出細密汗水,不知道是不是正忍受著極大痛苦的葉新月,從自己懷中拿出一塊普通但是整潔的帕子,輕輕地為她擦了起來。
段莫離冷眼旁觀他的動作,心裡卻有些驚訝。段錦的性格一向冷淡,甚至十分孤僻,何曾主動這樣親近過別人。
“你認識她嗎?”他出聲問收回帕子,在一邊站著不動的段錦。
段錦一怔,想起了之前在求學書院的圍牆上,看著她站在下面,微仰著頭,對自己笑得眉眼彎彎,說:“我叫葉新月。”
他點了點頭:“嗯。”如果一個人的表情可以單純地從臉上剝離下來,那麼段錦的表情顯然不是一個這樣年紀的小孩子該有的。天真、稚氣、活潑、調皮……這些形容詞在他身上統統不適用,他倒更像是一個已經有著成人的思想卻還是小孩子模樣的人一般。
段莫離也沒有繼續追問他,他們到底是怎麼認識的。反而將視線轉向躺在床上的葉新月,心裡則思索著她這一次的暈倒實在是來得蹊蹺。
葉新月被段錦好不容易送到這裡後,段莫離已經給她把過脈了。她的脈象紊亂到讓人驚訝。奇怪,按理來說,她之前撞傷後頭部所受的傷雖然不輕,但是自己既然答應了救她,給她的治療也是極為講究的,再觀之她醒後的身體狀況,確實是在往好的一面恢復著。但是,今日怎麼又暈倒了?
“她暈倒之前,有什麼徵兆嗎?”段莫離問一旁沉默的段錦。
“我們跑了一會兒,她的臉色就不大對勁了。”段錦這樣回答道。
跑?段莫離看了看葉新月蒼白的臉色,嘴角有一絲譏諷的笑容,她是不是嫌命大,身體剛剛有些起色她就忙不迭地打算再弄得自己臥床不起嗎?
“真是一刻也不得閒的主兒。”他冷哼了一聲,她既然這樣不愛惜自己,自己當初何必救她。
好渴……葉新月恢復意識後的第一感覺,就是覺得嗓子裡幹得幾乎要冒煙了。她處於那種神志清楚但是身體動彈不得的狀態下,被段錦送到了段莫離處。聽到段莫離說要用什麼銀針刺穴,嚇得她差點沒跳起來,當然啦,她沒有真的跳起來,因為她壓根兒動不了。
不過,說來也奇怪,雖然段莫離的確有擼起她的袖子,在她的雙臂紮了好幾針,她甚至對銀針刺入她面板時的冰涼都感覺得絲毫不差,但是倒也真的沒有感到疼痛。反而在這銀針刺穴的過程中,漸漸地舒緩放鬆下來,進而沉沉地睡了過去。
如果不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