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新月笑了笑:“其實大哥是對的,只是……”他輕輕皺起眉,一向平展的雙眉之間隱隱浮現出一個“川”字。
葉新月明白他的意思,她沒有因此而覺得莫遠多麼怯懦,他的性格里,有著一些優柔寡斷,可是正是因為這樣,他才顯得更加可親。她朝他笑了笑:“要是我,肯定也會和你一樣的想法的,冤冤相報何時了,總要有一方先放棄仇恨,事情才能得以終了的。”她想要問,為什麼臨淵宮原來的主人會殺死莫氏兄弟兩個的娘,但是又覺得這樣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實在不對。她想了想,覺得莫遠的話有些不對勁,她有些地方沒有聽明白,可是一時之間,她也琢磨不出是哪裡有著怎麼樣的不對勁。
她略略躊躇了幾秒,才又問莫遠:“那莫遙是怎麼從那段時間裡熬過來的?”
“嗯?”莫遠輕輕揚起眉毛,似乎沒有聽明白葉新月的意思。
“莫遙小時候,是親眼所見你們的娘被殺了嗎?”她輕聲問,雖然知道自己這個問題提得很怪異,但是,想起莫遙總是冷冷的表情,她心裡多少有些犯嘀咕,忽然就問出了這麼一句。她在大學裡,曾經看過弗洛伊德《夢的解析》,雖然他什麼解釋都跟性扯上關係讓她很不以為然,但是他認為人的童年經歷會伴隨一生,也會決定成年後人的性格,這一點卻是不可否認的。
莫遙的冷漠和段錦的冷漠不同。葉新月一直很心疼錦兒與世隔絕地生活著,就好像生活在一個真空的環境裡,他的冷漠只是一種習慣,是因為他獨處了太久,是因為養父段莫離沒有表現出對他足夠的關愛,是一種類似於自我保護的機制。
而莫遙的冷漠卻有些危險的意味藏在他偶爾也會露出的微笑下面。事實上,葉新月跟他短短相處的那不到一整天的時間裡,他露出笑容的頻率比起錦兒來,要多得多。然而,他的笑容卻好像總別具深意,亦或明明嘴角是上揚的,眼睛是輕輕彎起的,可是眼中卻見不到笑意。說得不好聽一些,他簡直是皮笑肉不笑。
尤其是當他看向我時,葉新月在心裡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