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不愛惜自己的命的,明知道死路一條還照舊往下跳。
可是,眼前這個少年卻靜靜地躺著,不睜眼不說話,也聽不見她叫他。
葉新月忽然很怕,他會再也醒不過來。
“錦兒,你給我醒過來!”她無力地捶打著他,眼淚滴到手背上,從溫暖到冰涼。
她從來沒有這樣恐懼過,連知道自己可能命不久矣時都沒這麼恐懼,連腦中的淤血塊讓她不停暈眩時她都沒這麼恐懼過。因為不管她多害怕,錦兒總會在她的身邊,陪著她,他的那一句:“別怕,有我呢。”總是能神奇地幫助她安下心來。可是,現在,她是這樣的害怕,她是這樣的無助,他卻不能安靜溫暖地擁著她,他卻不能對她說一句半句安慰她的話。她簡直恐懼極了,她害怕他再也醒不過來。她比害怕自己失去性命還要害怕失去他。
葉新月,你是個笨蛋,你總是心安理得的接受錦兒對你的好,你總說錦兒把你看得很重要。那你自己呢?你難道就沒現,你也把錦兒看得很重要嗎?你難道非要到錦兒此刻昏迷不醒時才突然明白,原來你是這麼害怕失去錦兒。你就知道哭,哭有什麼用!哭又救不了錦兒!
葉新月這樣在心裡傷心著、懊悔著、無助著、自責著,卻也瞬間罵醒了自己。
哭的確什麼用也沒有,她這樣下去根本幫不了錦兒。
抬起手擦乾眼淚,左手臂鑽心的疼痛讓她更加清醒了一些。
她環視了一眼四周,這裡並沒有下雪,只是比起他們攀爬雪山那一路都要寒冷,一
渾然天成的涼氣從地面不停地往上冒著。錦兒有心7道因為什麼原因,一直昏迷不醒,如果繼續任他在這裡躺下去,他的情況只會更加糟糕。
不行,她得把錦兒轉移去一個溫暖一些的地方。
放眼周圍,草木全無,她狼狽地爬了起來,不敢走太遠,只能在附近轉了轉,結果別說樹枝,連一棵小草她都沒能現。她想要給錦兒做一個簡易擔架的計劃只能擱淺。
走回段錦身邊,她蹲下來,單手試了試他的體溫,隨即不由皺緊了雙眉,錦兒的體溫太低,多在這地上躺一秒,他的生命就多一份危險。
咬了咬牙,葉新月顧不得許多,決定自己揹著錦兒離開這裡。往前走走,也許會現山洞,小說裡和電視裡都有這樣的情節,肯定有它存在的合理性,她心裡沒底,卻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她單膝跪在地上,受傷的左臂不敢太用力,只是微微托住段錦的頭,右手用力將他側翻過來,便於一會兒她背對著他時可以將他扶*住自己,這樣她就可以半背半拖地帶他離開這空曠寒冷的地方。
然而,側翻錦兒時,彷彿他的後背有什麼吸附在地上似的,十分費力。她的右手竟在他的背後摸到一層冰冷的東西,她伸長脖子一看,他的背後有著大片血跡,已經凝結成冰!她顫抖著伸手,卻又不敢碰他背後刺入的一根連根沒入他身體裡的冰凌。
難怪他一直昏迷不醒,原來傷在背後。葉新月凝神一看,那並不是冰凌,而是一根形狀類似冰凌的石頭,外面包著一層冰而已。也許正是因為有冰層包裹著,加上尖石並沒有被拔出來,他跳下來時,跟葉新月一樣,經過那個滑坡,最後停在這裡後,血液緩慢地從他背後流出來,流在地上,被地面下冒出的寒氣迅速地凝結成冰,所以葉新月剛剛一直沒有現他哪裡受傷。
然而此刻,現了他受傷的地方,她的心裡不禁更加焦急和擔憂,這傷不輕,拖下去錦兒只怕……舉目望去,四周根本沒有路,她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帶著錦兒離開這裡。但是,要她扔下錦兒,她絕對辦不到。
儘量不牽動他的傷口,她小心地抬起他的一條胳膊搭住自己的肩膀,架著他往前走。
雖然段錦的個子現在還只是與她差不多,但是卻明顯比她要重。而此時,她的左臂受傷,渾身也疼痛,更使不出力氣來。所以,她走得很緩慢。
“錦兒,幸好你現在還沒長大,不然我可背不動你。”她說著話,雖然知道段錦昏迷,不會回應她,但是她的心裡卻還是隱約有一絲期冀,哪怕錦兒的意識裡能聽到她的話也好。
“錦兒,你一定要堅持住。”她說道,既是在鼓勵錦兒,卻也是在鼓勵自己。她估計自己已經走了半個小時了,但是卻沒有看到任何山洞,連一個可以遮蔽住寒風的地方都沒有。而背上錦兒傳來的體溫卻又低了一些。以她的體力,不知道還能支撐住向前走多久。她不能放棄,放棄自己沒有關係,可是,她如果不撐下去,連錦兒也沒救了。
葉新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