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自私的人,你只顧著你的感情,沒有考慮過別人!今天你要死要活,隨便你!安臣我嫁定了,不就是要從你的屍體上踏過去嗎?你別以為我做不到!”
音落,她鬆開殷慕玦決絕無比的轉身朝著樓梯裡走。淚雨如下,心如刀割,時至今日,為什麼他就不能放手,讓兩個人各自生活,留條活路,非要兩個人抱在一起死去嗎?
殷慕玦高大挺拔的身子顫顫巍巍,手指捂住胸膛的傷口,止不住的血流染滿了五指,薄唇夠著邪魅的笑容,看著消瘦的背影漸行漸遠,手指狠狠的往傷口裡扣,沒有疼痛的感覺。撕裂的一聲後,他將刀片拔出來,緊緊的攥在掌心,割除一道很深很深的傷口,鮮血流淌……
清脆“啪”的一聲,掌心鬆開時刀片掉在地上,眼前的場景模糊而灰暗,眼簾不斷的往下垂,一直往下垂,最終高大的身子“嘭”的下摔在地上。
沐晚夕的腳步猛的頓住,回頭看向地面昏倒的殷慕玦,渾身是血跡,地面上也是,心猛的揪起來,一時間身體裡的氧氣,力量全被抽空,腦子一片空白,剩下的只是本能。
“——阿慕!”
步伐不由自主的向他狂奔。
沐晚夕抱著他的脖子,視線落在他的胸口大片大片的鮮血怎麼也止不住的往外流,鮮紅的色彩幾乎要刺瞎她的雙眸。
殷慕玦蒼白的臉色,虛弱的氣息似有若無,眼角的液體緩慢往下,泛著漣漪點點,手指穿過她柔軟的黑髮,親吻著她的發尖,毫無遺憾的語氣,“真好,你終於肯叫我阿慕了。”
“不要!阿慕,你不要死!你不這樣對我……你不能用死亡來報復我!是你欠我,是你傷害我,你沒有還過我,你不能死!”
殷慕玦抬起沉重的手指,想要好好的再撫摸一次她的臉頰,可眼前的場景愈加的模糊,一點點的黑暗了下來。周遭是冰冷黑暗的一片,耳邊遙遠的聽到的哭泣聲是那麼的無助與茫然。
小阿呆,如果不能和在你一起,我寧可死去,讓你記住我一生一世。
沐晚夕緊緊的抱住他,哭泣哀求不斷的反覆念著,“不要死,不要死……殷慕玦你不能這樣自私的報復我……你快醒一醒!快點啊!”
車子停下,下火車的尉遲恆聽到吵雜聲,眸光看過來時,地上殷慕玦鮮血淋漓,沐晚夕泣不成聲,臉色一震,大步流星的走過來,“沐晚夕,快送殷少去醫院。”
畫面變得晃動不安,沐晚夕像是沒有靈魂的木偶,尉遲恆說什麼,她做什麼,沒有自己的意識。
尉遲恆認識殷慕玦這麼多年,很多事都已司空見慣,可從未見過殷少如此偏激,從沒有人可以讓他受這麼嚴重的傷,而沐晚夕卻做到了。
自從殷少愛上她後,對她的寵愛、保護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每一次的爭吵,訓斥,懲罰,傷害,其實殷少的心裡比沐晚夕更不好受。
誰會願意讓自己愛的人討厭自己,恨自己?
明明是相愛,為何總是拿愛在互相傷害?
醫院的走廊,沐晚夕蜷曲在牆角,顫抖的指尖沾滿殷慕玦的血液,冰冷的可怕。眼淚一次的席捲而來卻怎麼也洗不乾淨那些鮮紅的顏色。
尉遲恆低頭看著只是茫然的沐晚夕,滿臉的淚痕,身上的血跡已斑駁,對於外界的話,她似乎聽不到,感覺不到,沉浸在自己一個人的世界裡,腦海裡一直迴盪著剛才殷慕玦把刀子狠狠刺進胸膛的那一瞬間……
刀子刺進的不僅僅是他的胸膛,也是她的心臟。
“沐晚夕!”尉遲恆耐心用盡,氣急敗壞的吼起來,殷少到底怎麼回事,她就不能說句話嗎?這樣沉默算什麼?
“不要這樣和小沐沐說話!”商千颯匆匆的趕來,狹長的眸子犀利的瞪著他,薄唇輕抿冷冷的語氣道:“不管你有多緊張殷慕玦,都不準這樣對小沐沐說話!”
“——你!”尉遲恆氣急的眼神看向商千颯,此刻又不能把她怎麼樣。
商千颯無視他憤怒的眼神,緩慢的蹲下身子,伸出的手想要安撫沐晚夕,哄小孩子的語氣,“小沐沐,別怕……沒事的……殷慕玦不會有事……”
手指還沒有觸及到沐晚夕,纖瘦的身子顫抖,猛的避開她伸過來的手。緊緊的抓住自己的手,這樣的感覺就好像會游泳的人溺水無法自救一樣,只能抱著自己一直往下沉,一直往下沉。
如果殷慕玦死了……
這個念頭劃過腦海時,身子不由自主的寒顫,不住的搖頭。不會的,殷慕玦不會死。
他這樣的惡魔連死神都厭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