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得人者倡,失人者亡,‘人’者‘仁’也,公子挾千百武林同道正義之師,正可一舉掃蕩群魔,洗脫武林三十年沉冤,為什麼總是心意怯懦,自廉太甚?”
陶羽被她一番言語,說得面紅耳赤,內心忐忑難抑,慘然一笑,道:“唉!公憤父仇,敢不全力以赴,只怕德寡力薄,力不從心……”
易萍冷笑道:“陶天林統治武林三十年,暴戾殘狠,倒行逆施,天下人誰不想寢其皮,食其肉,除了飛雲山莊少數死黨,可說人心盡失。公子張仁義之幟,以義伐暴,有千千萬萬人為你後盾,這力量是可撼山搖嶽,力量那一點薄弱。”
陶羽聽得驚然而諒,暗想易萍的師父鬼師董武現在正投效飛雲山莊,這番話,怎會從她口裡說出來?難道說她……想到這裡,臉色不禁微變。
易萍似乎也覺查出來,突然收住話頭,深深笑道:“咱們扯得太遠了,公子是聰明人,想必能體諒我一番苦心?”
陶羽忙道:“姑娘金玉之言,在下當永志五內——”
易萍舉步向樓下緩緩行去,一面漫聲說道:“不過,當前飛雲山莊勢力龐大,自然也不是輕微的力量能夠動搖,我不惴冒昧,深夜邀約公子到這兒來,乃是為了有幾件大事,必須面告公子……”
陶羽神情一震,急道:“正要動問姑娘,咱們抵達鄂州,不過半日時間,姑娘怎會知道咱們的行蹤如此詳細準確?”易萍駐足回首,冷冷道:“你們的行蹤,不但我知道,連兩湖分堂,也對你們行止瞭如指掌!”陶羽更驚,失聲道:“啊!有這種事?”
易萍笑道:“還有更重要的事哩!”
她略為一頓,才繼續說道:“飛雲山莊不但對你們行蹤瞭然如陷,更知道峨嵋金頂八派歃血設誓,共推公子為武林正道盟主,預備和飛雲山莊重開泰山第三次武會。因此陶天林已在三天前,親率莊中高手趕到兩湖分堂,正和全真五老密議合作,準備一舉將你們徹底消滅。”
陶羽搖搖頭,道:“全真五老一向自視極高,卻不知他們怎肯跟飛雲山莊合作?”
“這都是宮天寧一手促成的……”
“什麼?宮天寧?”陶羽不覺怒道:“我幾次饒他性命,甚至把通天寶篆也給了他,他怎麼仍然要跟我作對?”
易萍道:“宮天寧矢口不承認寶篆在他手中,更苦口說動全真五老,要他們助陶天林掃蕩中原武林反叛勢力,而陶天林卻助全真五老尋回通天寶篆。”
陶羽憤然頓足,道:“好毒惡的手段,飛雲山莊已經難對付,要是再加上全真五老,將來泰山會上,咱們準敗無勝了。”
他忽然心念一動,忙問:“易姑娘,你可知道天南笑客伍子英失陷在兩湖分堂的事?”
易萍道:“的確有這回事,但你們早可放心,陶天林不會傷他性命的。”
“為什麼?”
“陶天林佈置兩湖分堂,正欲以伍子萊為餌,誘你們自投羅網,目下兩湖分堂高手如雲,你們要是冒險前去,豈能逃得過毒手?”
陶羽跌足長嘆道:“這一定又是宮天寧的毒計。”
易萍卻笑著道:“依我看,這不但不能算是毒計,反倒於公子有利。”
陶羽詫道:“這話怎麼說?”
易萍聳聳肩頭,低聲道:“公子請想,兩湖分堂既然高手如雲,又對你們行蹤瞭如指掌,要是一橫心殺害了天南笑客,再合五老之力,攔截公子,彼此力量懸殊,焉有勝望?他們既不如此之圖,反行此以逸待勞的傻計,正是給咱們千載良機……”
陶羽仍有些不懂,易萍又道:“為今之計,必須首先分化全真五老與陶天林的合作,據我所知,他們表面雖然合作,實際仍然彼此猜疑,並不能推誠相見,目前的合作,不過是彼此在互相利用罷了。”
陶羽頷首道:“雖然如此,咱們怎能分化全真五老呢?”
易萍道:“全真五老的目的,只在一部通天寶篆,如果咱們能設法擒住宮天寧,逼他交出寶篆,全真五老必然俯首抽身,不再助陶天林參與泰山武會。”
陶羽沉吟道:“此事說來甚易,但宮天寧生性狡詐。武功不弱,只怕難以擒他……”
易萍輕笑道:“這太容易了,明夜初更,公子等事先埋伏在城西—所破廟外,我自有方法誘他出來。”
陶羽猶豫未置可否,半晌才道:“計雖甚妙,但這樣做,也許失之正大光明——”
易萍笑道:“我的公子爺,世上的事,那裡光明得許多,權宜一遭,也是不得已的辦法,時間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