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只為了別人留下兩句話,而對自己,她什麼都沒有說,是不想?是恨?天知道他又多想聽聽她最後留給自己的話,哪怕是說她恨他!
心中對夜筱希的想念支撐著他鬆弛的肌肉小幅度的抽搐,這陣小動靜被旁邊的醫護髮現了,一個白袍走近床前鬆開了他胳膊上的皮筋,將針尖打入他靜脈後拍打著他的面板,忽然悶悶的開口,“準備好了。”
其餘人遞過來一個習以為常的憐憫眼神。
這個設立於監獄的手術室,每過一段時間都要接診一個類似的囚犯,們無法得知這個囚犯在被送來之前究竟有沒有犯罪,他們只知道,能讓他們穿上手術袍進行手術的囚犯,一定都有一個權勢大到讓他們無法質疑的對手。
這只是工作而已。
逐漸的麻痺讓靳東昇渾身軟如爛泥,手和腳都彷彿離他越來越遠,心臟在一點一點的收縮,下一刻慢慢鬆開,在猝不及防的時候又忽然收緊,缺氧的時候,他如同一條瀕死的海魚,瞪大了眼睛瞪視雪白的天頂。
他要走了……他要去追她了……別走……
希希,別走遠……
還未來得及失去功能的淚腺分泌出令他難堪的液體,順著眼角一丁點一丁點慢慢的滑落到髮間,就連吵鬧的儀器記錄聲也變得悠遠,好像隔著一道水幕,下一秒更輕一些……
“記錄一下,199*年10月16日下午15點09分44秒……”
白布蓋上頭顱以前,護士將最後一眼投在這個異樣平靜的男人臉上,心中一個瑟縮。
又是四個月過去,冬天的腳步臨近,劉淼房間裡痛苦的叫了一聲,隨後她被大家心急火燎的護送到了醫院,在產房中掙扎著,幾欲撕裂的痛讓她如脫了水的魚,胸前只有微弱的呼吸,雙眼空洞的看著天花板,焦距發散,看得醫生都嚇了一大跳,開始給她注射藥物,半晌劉淼才恢復了一些神智。
趙亞飛煩躁的在走廊裡不停的踱步,聽到裡面沒有聲音後,他使勁的敲打著產房的大門,“怎麼回事?不行,我們不生了,保大人,保大人!你們聽到了沒有!”
一邊的家人拉住了他,埋怨的看著他,趙家還一個孩子都沒有呢,好不容易有一個怎麼可能放棄?
趙亞飛使勁一甩胳膊,怒視著家人,咬牙切齒的說道,“那是我老婆,你們不想她的命,我還在乎呢,孩子大不了不要,沒有孩子我一樣活的好好的。”
“你!”
家人被他弄得無話可說,只能氣悶的守在外面,希望奇蹟的發生。
也許是他們的祈禱顯靈了,在十幾分鍾後,孩子的啼哭聲穿了出來,所有人的臉上都鬆了口氣,可是趙亞飛急忙衝到了門口,他想要知道劉淼好不好?
護士抱著小孩子出來了,還沒等說孩子的性別什麼,就被趙亞飛死死的揪住胳膊,差點疼的掉下來,“我老婆怎麼樣?有沒有危險?”
“沒有,現在產婦很好,你們在外面等著就是了。”護士可以肯定自己的胳膊一定是青了。
趙家老人忙去抱過孩子,小傢伙取了劉淼的優點,長得特別可愛,張嘴不會說話就好像會笑,這讓一家人都充滿了喜氣。
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趙亞飛每天不管多忙,多晚都陪護在床邊,看著嬌妻嬌兒,他的心裡是從未有過的幸福。
孩子滿月酒辦得特別隆重,幾乎京都所有的達人顯貴都出席了,就是沒有來得,也都送了價值不菲的賀禮,這次能更看出趙家現在人氣。
劉淼抱著兒子,看著手機上的照片,那是劉文的,想到大哥,她忍不住落淚,仰起頭,把眼淚嚥進了肚子,她和趙亞飛結婚,不為別的,她只是不想讓他去整自己的家人,可是犧牲了自己卻還是沒有逃過命運。
趙亞飛和劉文的交易,她是無意中在書房裡聽到的,當時便震驚無比,更讓她吃驚的是大哥竟然會答應他。
就算是趙亞飛這樣,可是大哥在臨走的時候還是為了她打點好一切,想著她的後路,呵呵呵……大哥,我想你……
趙亞飛回來的時候已經是酩酊大醉,嘴裡不斷的說著,笑著,那高興的情緒怎麼也擋不住,劉淼看著他仰臥在床上想到這些年他的所作所為,心頭燃起憤怒的火焰,把孩子放在一邊的嬰兒床上,劉淼從抽屜的上面,摸出了一個細長的針管,眸光陰沉,一步步的走進趙亞飛。
柔聲喊了句,“亞飛……”
趙亞飛翻了個身,繼續睡。
“亞飛,我幫你把衣服換了,聽話。”劉淼說著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