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有時候會在放療結束之後回病房看望病友。連續兩天,我都沒見到影子,施麗華說:“她得了化療綜合徵了。”
原來,影子的女兒從加拿大回來,影子為了陪女兒,經常假裝上廁所,然後就偷跑回家,第二天一大早趁醫生查房之前再趕回病房。有一次時間來不及,一著急竟然找不到醫院了,最後被周主任逮個正著。
周主任問她:“去哪了?”
影子著急慌忙地回答:“我忘了。”
“你忘了?”周主任詫異了。
“我肯定得了化療綜合徵了。”影子急中生智,回答道。周主任被她氣樂了。
離開病房時,我到護士站打聽施麗華的情況,小張和小馬互相看看,說,“不好,你和小白都出院了,她的脾氣又不好了,糖尿病也不控制,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我來到李大夫的辦公室。從我保肝到放療這段日子,施麗華已經完成第三四療程的化療,原來她和影子都把5天一療程的化療改成3天一療程了。
“沒辦法,打到第三天,她的白細胞就降到2000以下,也沒法打了。”李大夫搖搖頭,不無憂慮:“影子5天一療程的化療一次都沒有堅持下來,肯定不好,就好比力量不夠,癌細胞沒被打死,只是被打暈了,過不了多久,緩過來又回來了。”
我有點兒憂心忡忡,更加想見到影子。
終於有一天逮到影子,她看上去有些疲倦。我們沒說兩句,就有病友陸陸續續來到她的病房,原來茶話會的時間到了。聽影子說最近茶話會的內容通常都是對男人的聲討,看來藍青的故事還在流傳,並且被引申出很多話題。
一位想要離婚的大姐說起她出軌的丈夫,說每當她詢問他的行蹤,他都會暴跳如雷。
“這就叫‘惱羞成怒’,用發火來掩蓋真相。有種你說實話,並且證明你說的是實話。”
“就是,你TM又不是地下黨,現在也不是白色恐怖,有什麼不能說的?”
“現在的社會環境簡直是病態,一句‘尊重隱私’成了擋箭牌。賣淫嫖娼、包二奶、一夜情、賣身投靠壓根就不應該算在隱私之列,這是違法,是缺德,是TM不要臉。”
“現在的人沒有忠誠觀念,現在誘惑的確越來越多,但是隻要你知道自己內心需要什麼,那誘惑就只能是誘惑。”
大家從藍青說到“雙琪奪面”,更有人預言“涼麵”的愛情是搶來的,不會長久。
多少一生一世的許諾,多少本以為堅不可摧的東西,一瞬間就無影無蹤、恍如隔世了。一屋子中年婦女熱烈地八卦著,嘴上說著別人的故事,誰又能說這八卦的背後,不是對自身的宣洩呢?“戰士的責任重,婦女的冤仇深”啊。
“好男人還是有的,禿子那樣的根本就不是男人。”“業餘廚師”忍不住插嘴。
“好男人肯定有,咱二病房就有不少;退一萬步,現在的女人沒有男人一樣可以過得很充實。”我衝影子笑笑,“不要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讓那些臭男人後悔去吧。”
影子笑笑總結道:“嗯,這茶話會開得很好,是一個勝利的大會,一個積極的大會,一個團結的大會。”
我邊笑邊說:“估計現在在男病房也有著同樣的茶話會,在憤怒聲討壞女人。”
正說著,一個發小廣告的樂滋滋地進來,衝坐在門口的影子說:“小姐,看看我們這個診所,老中醫專治腫瘤,不手術不化療不痛苦,保證手到病除。”
影子站起身,“不許調戲中年婦女!叫我大姐!要不就叫阿姨,不許叫小姐!”
“什麼TM藥到病除,就恨這些巫醫假藥,我們本來就夠痛苦的了,還騙我們。”
護士長聽到聲音,嚴肅地把混進來的“小廣告”轟了出去。
大約20天之後,我的工作重心轉移到自己身上,因為我的放療反應開始出現,我必須全心應對半個小時出現3~4次的腹瀉,這種情況常常會出現在我開車去醫院或者回家的路上,完全沒有預警也完全無法控制,我常常要打著“雙蹦”急不可耐地找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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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和那樣的青春(4)
每次腹瀉都異常痛苦,因為肛周出現無數小裂口,還有痔瘡。為減輕痛苦,也為避免便後汙物汙染肛周裂口,每次便後我都像術後那樣,用溼紙巾擦拭,而且每次便後我都要用高錳酸鉀反覆清洗。可是這樣做並沒有緩解痛苦,肛周甚至出現發炎、紅腫和刺痛,我電話諮詢李大夫如何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