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那丫鬟聽了,在再遠去的祁王身姿,便覺得他有些可憐,登時目露惋惜。新帝登基,他一個前朝皇子,再如何的出類拔萃,也註定一生都平庸無為。涼風乍起。趙煊走出安王府,早有馬車在一旁候著。有隨從走到他的身邊,行禮後,低聲對他說:&ldo;王爺,是是宮裡傳來的。&rdo;將一封密信遞了過去。趙煊伸手接過,不疾不徐打了開來,修長的手指搭在信封之上。看著這信中所寫的內容,清朗的眉眼下意識的一皺,而後用力將其捏緊。隨從又道:&ldo;還有一件事情。王爺您要找得那人,現在已經找到了……&rdo;聽完後,趙煊掀袍上了馬車,坐在裡頭閉目養神。雖是前朝備受冷落的皇子,卻是坐姿端正,氣度尊貴。趙煊薄唇微抿,再睜開眼睛,眼神已無方才的溫潤,眼神冰涼。他自袖中摸出什麼來。是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宣紙。方才他指導趙泓唸書,他特意送他的一幅畫。五歲的稚兒畫工拙略,卻是有些天賦,畫中男子著一襲藍袍,高大溫潤,平易近人。趙煊輕輕看了一眼,便將其捏做一團,隨手從馬車側窗扔了出去。一團紙被丟到了路旁,滾了幾下,靜靜的落到了一旁的糙叢裡,沒有人會注意。而後低頭,整理了一下衣襬。涼風徐徐吹了進來。趙煊輕輕閉上了眼睛,濃密的眼睫靜靜覆著。查出來了也無妨。她嫁過誰,嫁過幾回,他都不會在意。即使她真的替別的男人生了孩子,他也要她!……這日蕭淮正與同僚在酒樓小聚。霍霆也在場。這會兒雖剔了如戟虯髯,仍顯威高大猛。抬手飲了一杯酒,便將身側伺候的歌姬摟到懷裡。那歌姬面板白皙,蜂腰翹臀,吳儂軟語,唱得一手的好曲兒。霍霆是粗人,不喜風花雪月那一套,喝著酒,手裡把玩著那兩團嬌ròu。不過多時,下面早已是堅硬如鐵。他面頰泛紅,湊過去親了幾口,恨不得立刻就將這婆娘就地`正`法。若是平日,霍霆將軍威武強壯,伺候這般的男子,自是樂意之至。只是這會兒……順著護國公蕭淮那邊看去,便見蕭淮身旁的位置上,那著一襲淺色長袍的年輕男子清雅高潔,皎若月華。旁人只顧著作樂,唯有他,彷彿只是來這兒吃茶的。便是有近他身的,也很快就被打發走了。霍霆低頭,看著懷裡這小娘們兒在看衛樘,倒也不生氣,重重捏了她一把,豪慡道:&ldo;既這般想伺候衛大人,便到他那邊去。你若是能衛大人滿意,本將軍重重有賞。&rdo;歌姬一聽,登時面露欣喜,羞若春花。忙嬌嬌應下,纖腰款款走到衛樘面前。然後彎下身來拿起酒壺,替他倒了一杯酒,送到他的面前,輕輕喚道:&ldo;大人……&rdo;本就是風月之地,武將又欣賞不來什麼琴棋書畫,這般嬌滴滴的女子,都送到他面前了,怕是沒有男人會不想佔些便宜的。衛樘卻坐姿端正,眉目清淡,瞧著遞與面前的酒杯,並未多言。歌姬一愣,俏臉登時變了色,頗有些尷尬。見這位年輕的大人如此潔身自好,一時下不來臺,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霍霆與衛樘認識也有段時間,知曉他的品性,便抬手將這歌姬招回身側。歌姬依依不捨的看了一眼,復又回到霍霆身畔。霍霆摟著懷中嬌人兒,笑著對衛樘道:&ldo;蕭大人是因家中有妻室,衛大人尚未成親,怎得這般不懂享樂?&rdo;衛樘便道:&ldo;將軍你是知道的,衛某隻喜歡舞刀弄槍,對這些不感興趣。&rdo;霍霆眯眼看了看他,細細打量一番,慢慢的說道:&ldo;衛大人如此拒絕,莫不是還沒碰過女人吧?&rdo;多喝了幾杯,這會兒正在興頭上,登時哈哈大笑說,&ldo;難怪,難怪了。&rdo;在場的大人跟著起鬨。衛樘卻是風姿清雅,彷彿並不介意被取笑。結束時天色已晚,衛樘跟著蕭淮與其他幾位大人道別,大多是喝得七歪八倒,左擁右抱的。送走後,衛樘才站在蕭淮的身旁,道:&ldo;義父。&rdo;蕭淮的酒量好,這會兒看上去面色如常。他是個極自律的人,對於外面的這些鶯鶯燕燕,從來是不沾身的,幼時也是這般教導衛樘和蕭起州的。他知衛樘心之所繫,若是當初他並沒看出什麼,只覺得衛樘性子好、脾氣好,他覺得放心。而現在,他若是再看不出來,那便是瞎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