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蘭君把休書的日期往後推寫了兩天,他的意思就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
儘管對他此舉,非常震怒,可到底是理虧……
這一夜,宋東離在焦慮中度過。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對天亮後回臣相府感覺到莫名的畏懼。
這種直覺,讓她更是坐立不安,如芒刺在背。
一夜沒睡。
五更天時侍候著南長安去上了早朝後,宋東離開始在屋中不停的轉來轉去。
她滿心慌亂,能依靠的人,想來想去只有南長安。
只是去臣相府裡祭拜,他不可能去。
宋東離突然就對寧氏生起了氣,她為什麼不早死點,要是在杏花村就死了,就沒這個麻煩事了。
今日的早朝,南長安也早早就退了。
他掛念著宋東離。
特意讓身邊隨身侍候的公公陪著宋東離回臣相府,還暗咐了柳管家照應。
同時,讓宋東離帶了四個侍候的貼身丫環回去,她們皆是會功夫的好友,而且個個都能獨擋一面,行事果斷,乾脆利落。
南長安認為這樣做到了萬無一失,才親自送宋東離出宮。
他一身微服,親自送到了臣相府門外,和宋東離難捨難分。
好一會後,宋東離才一步三回頭的離去,南長安在轎中沒有下來,一直目送中心中佳人進府。
看著她的背影就要消失在門後,南長安有股強烈的衝動去把她拉回來。
最後還是壓抑住了,反正左右不過半個來時辰的事,以後就再無瓜葛了。
南長安在臣相府大門外,煎熬的等著。
而宋東離進了臣相府,多日之後,再見到了宋蘭君。
他穿著一身墨黑,比以往清冷了許多,眼裡全是血絲,但精神還好。
宋蘭君看到宋東離一步一步的走近,他寬大衣袖下的拳頭越握越緊。
身子緊繃,寒氣逼人。
明明今天是祭拜,她卻穿金戴銀!
宋東離每走一步,她頭上的鳳頭釵就搖晃不止。
搖得宋蘭君的怒火更甚!
這麼多年過去,她還是這麼的自私自利,只顧自己,毫無親情友愛!
這可是她親孃,她來祭拜,竟然還不忘打扮得貴氣逼人!!!
這樣的人,死不足惜!
宋東離飛快的看了宋蘭君一眼後,腰挺得更直,直視著寧氏的靈牌位。
宋蘭君抿了抿薄唇之後,先上了三柱香,隨後退去了一旁。
柳管家神色如常的遞了香到宋東離的手上。
這香,是做了手腳的,柳管家存心要置宋東離如死地。
宋東離接過香,沉默著插上之後,立即退去了一旁的通風處,這香火煙味,讓她很不喜。
宋蘭君眼裡閃過冷意,手一揮把眾人摒退,獨留了柳管家在旁。
這才對宋東離說到:“竟然本相已經給了休書,那你把本相送你的訂情之物銀釵也還回來罷。”
訂情之用的銀釵?宋東離眼裡盡是茫然,那是什麼?怎的從未見過?從未聽說過?
她心思百轉後,說到:“已經就被我棄了。”
宋東離認為,這是最穩妥的答案,卻不知,這是陷阱。
哪有什麼訂情的銀釵,只不過是宋蘭君在試探,確認宋東離罷了。
和唐初九的定情,是在杏花樹下,摘下一枝怒放的杏花,編成花環。
聽到宋東離的加答,宋蘭君眼裡的冷意更甚,但他繼續不動聲色:“杏花村的屋子已經被合併建到了一起,你看如何處理?”
那個窮地方,宋東離是這輩子都不想再去了的,她說到:“給你吧。”
宋蘭君等的就是這句話:“那房契還在你手裡。”
宋東離直覺反駁到:“早不是已經給娘了麼?”
這一句話,讓宋蘭君確定了宋東離的身份。
房契之事,只有四人知曉,寧氏,初九,自己,以及宋東離。
就連胡月都不曉得!
宋蘭君心裡翻江倒海一般的難受,噁心極了,同時殺意濃濃。
他目光直直的看著宋東離,恨不能把她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宋東離被嚇得連連後退了幾步,直到背抵到了凳子背椅,她才停了下來。
挺了挺背,高昂著頭:“你幹什麼?”
帶著絲絲顫抖的聲音洩露了她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