癢大爹就會找你,這就是宜良百姓的原話,用人命買回來的教訓。
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宜良的這次鼠疫,在楊猛的巨大投入下,總算是控制住了,雖說依然在死人,可一天十幾個的數量,已經可以接受了。
瘟疫的爆發是有時間段的,最多三五個月,這次瘟疫就會停歇的,只要養成好的習慣,可以堵住鼠疫的肆虐。
一個月將近五十萬的花費,也讓楊猛有些吃不住勁了,買屍焚燒花了十幾萬,楊家死了五十多個刀手,又是五六萬,活著的一人給了五百兩,四萬多將近五萬,買藥材、酒、醋、生石灰,也是十幾萬兩銀子,零散佈施的銀子沒數兒。
這些花費,還不算莊子裡出的糧食,僅僅綠豆一項,莊子裡就拿出了十幾萬斤,散粥的糧食更是無數。
這麼大的花費,也不是沒有好處,這好處就是宜良百姓對楊家的感恩之心,這次的瘟疫,活生生的從眼前劃過,多少人死在了面前,沒有楊佛爺家出力,還不知會死多少人呢?
宜良這裡情勢大好,雲南府其他的州縣,就倒黴了,從宜良開始,鼠疫在整個雲南府肆虐,這些州縣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鼠疫的流行,十幾個州縣過萬人的死傷,也讓這些地方的人,活在了恐懼之中。
管好了宜良,楊猛本打算去昆明,那裡是楊家的老巢,雖說武莊那裡已經動了起來,可雲南府不比宜良縣,事情難辦的很,老爺子楊士勤氣怒之下,已經不再出資防疫了。
現在老爺子已經是正經八百的朝廷命官了,滇西的民亂愈演愈烈,賀長齡那裡吃不住勁了,提前讓原來的通判騰出了位子。
滇西是個爛泥潭,老爺子絕對不能過去,這次鼠疫是個很好的由頭,鼠疫發在昆明的肘腋之地,相信那賀長齡知道哪頭輕哪頭重。
宜良姜元吉的一份稟帖,讓臥病的賀長齡,抓住了救命稻草,本以為楊士勤是在胡鬧,沒想到他的法子真管用,宜良的瘟疫已經被楊士勤帶人控制住了,這麼大的事情,姜元吉不敢編瞎話的。
最近又是滇西民亂,又是雲南府瘟疫,賀長齡怒火攻心,倒在了**上,瘟疫可是天大的事情,雲南多疫病,最嚇人、死人最多的就是癢子症,這次又是癢子症,而且發生在雲南的腹心之地,賀長齡怎麼能不上火。
自康熙二十一年始,乾隆五十六年、嘉慶二十年、道光五年,雲南都有大疫爆發,罪魁就是這癢子症,闔村闔寨的死人,死者如麻、鄉邑為墟,這就是寫照。
這次又是癢子症,賀長齡沒了舉措,近百年了,就沒有好的法子治理瘟疫,他也無能為力。沒想到楊士勤竟然如此的能耐,生生制住了這次瘟疫。
與瘟疫比起來,民亂就是小事了,民亂才死幾個人?癢子症大發了,那可是上萬上萬的死人,死的十室九空,死的白骨遍地。
這次瘟疫發自宜良,宜良死的人也最多,雲南府的其他州縣,也是幾百上千的死,這是大疫的徵兆。
照宜良起初那個死法,雲南府四縣七散州,就要死上大幾萬人丁,宜良還是楊士勤出了大力,不然還不知道死多少呢?
萬一是個大疫席捲雲南,那就真要死人如麻了,滇西的事情不著急,急的是雲南府的瘟疫,這次說什麼也要把瘟疫擋在雲南府,絕對不能出境。
讓人找來雲南府通判楊士勤,賀長齡也不客氣,直接把堵住瘟疫的命令下了。
“總督大人,這事兒不好辦吶!”
自家老三在宜良的花費讓人咋舌,整個雲南府四縣七散州,一趟下來那楊家可要出老血了。
“有什麼苦衷,你直說,現在不是繞彎子的時候!”
疫情大過天,拖一天整個雲南府,就要多死幾百上千的人丁,楊士勤太不識相,現在哪是談條件的時候!
“耗費太大,我家老三在宜良辦事,單單買屍焚燒、撫卹死者就花了近三十萬兩,一條屍二百兩,團勇死一個一千兩;激勵練勇防疫,一人五百兩,花了二十萬;購買防疫用的烈酒、老醋、鹽巴、生石灰、各色藥材,花了四十萬;解毒用的綠豆,我家還白出了幾十萬斤,散粥佈施花了十多萬兩。
這前前後後,一百幾十萬的銀子撒了出去,一點聲響也沒有,宜良的事情是好轉了,可依然在死人。家裡老三憐我老邁,親身在宜良的村寨、農莊防疫,我們爺倆這是鬼門關前鬥閻羅,稍有個閃失,楊家就完了!”
楊士勤的戲做的十足,清癯的臉上老淚縱橫,銀子咱不在乎,可親臨村寨防疫,一旦染上了癢子症,那就沒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