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雲南府的地主們可坐不住了,有了一個打頭的,其他的紛紛響應,昆明的防疫營,也快成了集市,到處都是來打通關節,希望離開雲南的各地富戶。
防疫需要大量的銀子,再動手購置田產,楊猛也扛不住啊!防疫和購置田產,憑宜良田莊的實力,只能做一項。
問了一下丁保鈞,這位原本楊家的大管家,卻一臉輕鬆,三爺這人非要自己硬頂著,這事兒給老爺子一說,只要武莊出點血,事情很好辦的。
可楊猛不同意啊!楊家有自己的買賣,這些都是需要本錢的,一旦自己從老爺子那裡,抽了大量的銀子,影響到楊家的本行就不好了。
田產、防疫,都是自己要弄得,決不能把壓力帶給整個楊家,萬一自己這裡敗了,楊家還是個歸宿,楊家若是敗了,自己連個歸宿也沒了。
周士清的家財、宜良典史的家財、第一次出貨的收入,這段時間也用了三分之一了,防疫是個大頭,購置整個雲南府的田產,更是個無底洞。
就在楊猛想打退堂鼓的時候,丁保鈞提了一個建議,那就是賒欠,銀子拿來買田產,防疫的物資先欠著,給商戶們許下厚利,憑藉收購來的田產做抵押,週轉一下,各地的商戶應該會給楊家這個面子的。
這就是楊猛賒欠的原因,這段時間,楊猛在整個雲南府,以極低的價格收購了無數的田莊,等鼠疫平息,這些土地升值了,裡面的賺頭,也足以支付防疫的費用了。
田產楊猛是不會賣的,只希望大哥那裡一切順利,如果三百萬鷹洋到手,自己這裡的窘境也會迎刃而解。
賀長齡想知道防疫的法子,楊猛也不吝嗇,直接讓劉一貼去了總督府,這位總督大人,詢問防疫方法,楊猛也知道他的目的,無非是表功而已,他賀長齡有功,楊家就有功。
如果這老不死的敢吃獨食,楊猛也有對付他的辦法。
在劉一貼的幫助下,一份很專業的摺子,又被賀長齡遞了上去,這位賀老大人還算忠厚,沒有吃獨食的打算,而且兩份摺子裡,對於楊家他也不吝讚美之詞。
吃獨食,只怕軍機處的那些老鬼看不過眼,給自己下絆子,那些個老東西可是真正的奸鬼,勾連黨羽、打壓異己是他們最為拿手的本事。
賀長齡的辦法也簡單,那就是讓楊家的作用變得不可替代,雲南防疫是件大事,沒了楊家,憑雲南官府還真做不了這個。
在摺子裡,他把楊家的作用,提到了很高的位置,楊家在雲南的瘟疫就擋得住,楊家不在,雲南就會爆發大疫。
事情他說明白了,如果自己的承諾沒有兌現,雲南發了大疫,軍機處的那幫老鬼,也逃不了,兩份摺子一先一後,直接把自己的罪責,減到了最為低微的程度。
賀長齡的摺子發到京師,的確被軍機處的老頭子們給壓住了,開什麼玩笑,你賀長齡在雲南賣官,就知道上摺子,不知道遞好處啊?
一個三品的參將,軍機處的官老爺可以準了,這綠營的玩意就是爛大街的東西,不說花錢買,就是白送有些人也不願意要,這樣的虛帽子許出去再多,也沒問題。
可雲南鹽運使一職,是個肥的冒油的帽子,你賀長齡收了人家多少好處,把一個無名無姓的王八蛋,往正三品實職肥缺的位子上頂?你拿了銀子想頂他上位,也該有些眼色,光有摺子沒有孝敬,算個什麼玩意?
軍機處的大老爺們,鬍子一撫眼皮子一耷拉,賀長齡的摺子,就被丟到了犄角旮旯。可這第二份摺子一來,這些老爺子可就坐蠟了。
賀長齡這狗東西,打的好算盤,第一份摺子看著平平無奇,可配上第二份摺子,就是個要命的陷阱,到時候雲南發了大疫,在座的有一個算一個,全得跟著吃瓜落。
好在雲南路途遙遠,弄個說法糊弄一下,也說的過去,當天賀長齡的兩份摺子,就被遞了上去。
六十多歲的道光皇帝,最近幾年活的也很窩囊,自庚子年起,好像就沒什麼好事兒,庚子一敗洋人就騎到了大清脖子上。
庚子年的《穿鼻草約》,辛丑年的《廣州條約》,壬寅年的《江寧條約》、癸卯年的《五口通商章程》,甲辰年的《望廈條約》、《黃埔條約》,今年又來了比利時,這煌煌大清,就沒有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情。
望著今天的摺子,頭一份就是雲貴總督賀長齡上的,雲南是個是非窩子,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兒!康乾盛世的時候,雲南是個好地方,一年單單抵京的精銅就有一兩千萬斤,各項產業欣欣向榮。
可到了自己父子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