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院裡有餐廳,他們的晚飯就是在中場休息的時候解決的。容澤因為看了太多恐怖片子,生生一口飯都吃不下去,容語很體貼的把他的那份吃了個精光,氣的容澤一直瞪眼。
剛吃了東西,為了消化一下,沐煙就被容珞拉著在四處走走散步。
容澤和容語跟在後面總是感覺全身惡寒,畢竟中元節晚上在外面亂晃確實不太好,民俗都說,中元節晚上在外面走動容易撞鬼。
轉過電影院的這個街角,剛好到A市的景辰河,比起大街上河畔上的人要多得多。
波光粼粼的河面上,火光閃爍的,大老遠看過去實屬詭異。
容語拉了拉容澤的胳膊道,“你說,前面那些虛無縹緲的火光會不會是‘鬼火’?”
容澤撇嘴,“你不是很大膽麼?‘鬼火’有什麼好怕的?”他才不會告訴她,那明顯是中元節的民俗放河燈,誰讓她一直嘲笑他來著。
容珞和沐煙早已經到了人群中,河畔上的人們都是將用白紙摺好的蓮花中間點了蠟燭,然後慢慢放入河中。小小的河燈順著河水的流動方向緩緩向前滑動,然後越去越遠。
中元節放河燈,寄託對逝去的親人的無限哀思。
雖說放河燈的前提多少有點悲涼,可晶瑩的河水中,波光粼粼中閃爍的火光卻有一種溫馨的味道,暖暖的一直到人的心裡。
沐煙站在河岸上看了一會兒,她突然覺得這才是生活。過去的每一天裡,她都有上不完的訓練課,殺不完的人,還有一份份打不完零工,沒日沒夜的辛苦著,內心卻空白一片,沒有期待沒有感覺,總是像個機器一樣日復一日的重複著昨天的行程。她不知道原來生活也可以是這樣的,可以有人在她身邊一直陪著自己,不會說完話後回答自己的永遠是一場寂靜。
收回了思緒,她轉頭去看身邊的人,卻發現剛剛在自己身邊的容珞已經不見了身影。河燈依舊閃爍,光影交錯中,人群攢動,一切都沒變,可唯獨她變成了孤零零的一個人。一時間,沐煙感覺自己彷彿產生了幻覺,心裡升騰起一種難以演說的恐懼感。直到猛一回頭,看見那個越過人群,慢慢向這邊走過來的人她的心跳才完全恢復正常。原來,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在她的生命力留下了這麼深的痕跡,她怕是永遠都不可能再離開她了,因為她剛剛竟然在恐懼,從未有過的那種情緒,因為是他,她突然開始懼怕失去了。
“手怎麼這麼冰涼?”容珞感覺到了她的情緒變化,有些擔憂地問她。
“沒什麼。”眼眸迅速恢復了往日的晶亮,任由他幫她暖著手,沐煙笑著問他,“珞珞,你剛剛去哪裡了?”
將一個裝了白紙的袋子遞給她,容珞唇角一勾,抱著她解釋道,“要不要放河燈玩兒?”一塵不染的白色襯衫,袖子鬆鬆地挽起,簡約而略顯華美。燈火閃爍中,更映襯得他的五官愈發的精緻,一雙烏黑的眸子深深地凝視著沐煙,唇畔的淺笑彷彿讓滿河的燈華都失去了光彩。
“珞珞。”她也回抱住他。
“嗯。”容珞應聲,有些疑惑道,“怎麼了?”
沐煙也不說話,只是在他懷裡又喚了一聲,“珞珞。”
“嗯,我在。”他抱緊她,安撫她的不安。
修長的手指靈活地把白紙折成蓮花的樣子,讓一旁的容澤和容語都驚呆了,他們怎麼從來不知道自家大哥這麼全能,連這種複雜的摺紙都會。
河燈中的蠟燭點燃放入水中,越去越遠,容澤和容語買了摺紙也在一起琢磨。他們四個人玩兒地不亦樂乎。在中元節晚上出來玩兒地這麼歡樂的,實在太詭異了,時常有人回頭看著他們露出詫異的目光。
玩兒累了,回去的時候沐煙已經在容珞的懷裡睡著了。
第二天上午,沐煙竟然破天荒的接到了她應聘過的一家報社打過來的電話,吃過中午飯後,她就應約到那家報社去了。
看著漸漸消失在容家的背影,容澤看著坐在一旁看資料包表的容珞,挑眉,“哥,你就這樣讓小嫂子出去工作,不怕她被別人拐跑了?”
“誰敢!”似笑非笑的語氣,卻讓容澤在這大夏天裡,活生生出了一身冷汗。
沐煙穿著依舊十分樸素,出來的時候帶了太陽帽,格子短衫,牛仔褲。長髮綁在一起挽進帽子裡,因為身上略帶的凜冽的氣質,如果不仔細看,把她當做一個少年也一點也不出人意料。
在西四環路上的朝陽報社雖然並不怎麼有名,但在業界也算數一數二的。
報道的地方接待她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