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被她狠狠揪住。
白凝凝本就沒什麼力氣,這些天她分到的食物和水已經最少,加上還再分給沐歌一般,她身體本就沒有多少力氣,此刻這樣被她拽著,更是一時間無力反擊。
“啪啪——”梅馨二話不說,一連兩個耳光扇在白凝凝臉上,白凝凝只覺眼前一花,痛呼一聲,險險狠狠栽在地上,卻又因為梅馨揪著她頭髮不放,一陣刺疼間,她不得不扶住山洞石壁以穩住自己搖搖欲墜的身形。
“小叔……顧辰西……”安靜片刻,地上躺著的沐歌似低喃了幾句,她聲音模糊不清,聽到的都聽到了,但卻難以聽清她喊得究竟是什麼。
可卻是這樣不大的聲音,片刻吸引了那梅馨的注意,她狠狠加重手裡力道,更是揪緊白凝凝頭髮,之後又是一腳狠狠揣在沐歌腰上,她頓時沒了聲音,只一張小臉緊皺著,即使臉上狼狽的看不清面容,也還是瞬間便能讓人感覺到她的巨大痛楚。
“你給我閉嘴,瞧你這模樣根本就是個禍害!省點力氣等一下到雨天裡去求救好了!”梅馨根本不管其實沐歌臉上一片狼狽怎麼也看不清她究竟什麼模樣,一句話頓了頓,看向那邊幾個沒怎麼說話的人,“你們幾個給我將她丟出去,管她是死是活,但只要不汙染我們這裡的空氣就好!”
那邊坐著並沒怎麼說話的人面面相覷一陣,卻又不約而同想到電視裡那些再難過後迅速繁衍的傳染病,弄不好有的便是致命。
猶豫片刻,那邊幾個人便真的起身。
沐歌身體太輕,加上三天病痛折磨,她那樣的身高,被抬起的時候恍惚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她太瘦,也太虛弱,倏然讓人生出一層不忍,但是想到最可怕的結果,誰也都還是會首先為自己的生存多做著想。
靠近洞口,外頭冷風吹來,她瑟縮著顫顫發抖,唇角溢位幾個無望的單音節,“冷……小叔,我冷……”
眼見著沐歌被他們丟出山洞,白凝凝再是沒法忍受,眼見著梅馨放鬆警惕的片刻,她抬腳,膝蓋狠狠頂在她小腹上,梅馨吃疼的一會,白凝凝已經追著朝沐歌被丟出去的方向去了。
好不容易在山洞裡捂乾的衣服,幾乎一出來就被大雨淋溼。
地上到處都是一片泥濘,沐歌毫無聲息躺在那邊,單薄的衣衫上一片混黃泥濘。
暴雨中,白凝凝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一樣,可迅速撲到沐歌身邊,第一個動作就是伸手去摸她脈搏。
好在她沒事……
山洞邊守著梅馨幾個人,白凝凝皺眉,卻也只能努力將沐歌往一處樹下拖了一些。
大雨中,白凝凝緊緊抱著沐歌,其實這樣的互相取暖已經沒有半點意義,卻是那邊山洞邊人情冷暖盡顯。
人性本就薄涼,誰都有自己既定的利益,也大部分時候在為自己而活,只是這樣利益並不衝突的時候,白凝凝有些想不通梅馨她做什麼要做到這一步。
就算無理取鬧那也該有個限度不是?!
“凝凝,我看你還是進來吧,別管她了,她肯定是活不了了……”那邊到底還是有人不忍,只不大的聲音一半被暴雨沖刷,一半被梅馨狠狠斥責打斷,“反正我們食物和水也不多了,讓她進來也行,你出去就是!”
那女孩低著頭瞬間便沒了聲音,梅馨往日在學校裡仗著家裡家境不錯,長相又還頗得一幫男生的心,她交際花的名號即便在高中也已經很響亮,囂張跋扈慣了,便覺得在哪裡她都是女王。
她父母對她又很溺愛,所以一貫包括眼前她說一自然不會有人再說二。
恍惚間,沐歌只感覺有人抱著自己,她很冷,想要汲取一些溫度,卻都是枉然。
她渾身都在疼,每個細胞叫囂疼痛的時候就像是靈魂都快同柔體分離開來。
她像是快要死了,也堅持不住了,腦海裡那一個原本模糊的影像愈發清晰,可卻也只是不斷清晰,始終看不清楚究竟是誰。
她的人生,這一年災難太多,終究還是熬不過去了是不是……
雨水不斷沖刷,細密的樹葉其實分散不了這樣的暴雨傾盆而下,她臉上泥濘都被沖刷乾淨,想睜開眼睛可又覺得那樣無力。
這一年,她每次經歷再難都是萬能的顧辰西在解決,這一次他終於也趕不上了是不是?
她好像總能遇上這樣單獨一個人的狼狽時候……
她其實真的好累,可又不甘心就這樣長眠下去,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樣無望堅持的意義是什麼,好像只是等待,希望能夠再見心中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