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只放了一半,不過你睡吧,其他人都走光了。”
“你還想看?”
“看啊,包場啊,多享受——我想吃你的份。”他指指漢堡。
程洛遞了過去,只留下薯條當零食。之後他就不睡了,意意思思的看完電影,步出影院後就找了家火鍋店,兩個人湊在小包間裡啃大骨,少眀對此不亦樂乎,直接上手吃得歡,反正在對方面前,他不必顧及形象問題,吃成什麼都招那人愛。
程洛也確實不負他,陪在旁邊給他撈食,待他吃不下時才挺腹上陣,吭吭的吃完一鍋肉骨湯,兩個人在包房裡捧著肚子打飽嗝,又哈欠連篇的踏上歸家途。
程洛自從那天起就莫名其妙地患上了作噩夢的病症,睡醒後總是精神不佳,邱少眀歡快地去上學,他則是魂不守舍的步入課堂。這種情況持續了近一個星期,使得有人漸漸不滿道:“你看他這是什麼態度!”
當程洛下課步離教室後,名為薇兒的女生向自己的好友發洩:“沒見過這樣的老師,完全沒有責任感。”
“不是啦,我覺得他好像病了,走路都有點沒精打采。”
“病了就看醫生,直接請病假也好,還能換個老師好好教我們。”
“……你好像對他很有意見……”
“當然有,你們沒嗎?第二學期了,他一點成果都沒有,只會講曲譜,這些東西還要他說?我考大學前就知道了。”
“嗯……確實……”一個女生認同著附和。
而另一位女同學則湊近告知:“我收到參賽通知了。”
“啊!那麼快有回覆了?”
“嗯,看來錄音很有效果,我這次再去拿個獎。”
“小賽而已,拿再多的獎,樂團也不承認。”薇兒嘟囔道。
“唉,有總比沒有好,全世界拉提琴的高手都去拼大賽,我也確實沒自信搶過他們,反正見好就拿,總比打破頭強。”她說出這話就收到旁邊同窗的眼色,兩人心領神會,再不多言語的自動退下,使得薇兒無處發洩心中的不滿與憤慨,只能捧起課本走出教室。
邱少眀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意意思思地理著手頭的東西,卻和尹然互使眼色,顯然對方才離去的人存著某些意見——這是雙方都不消說的,所以張嘴只問:“你通知來了嗎?”
尹然搖搖頭。
“我也沒,還以為被刷了,你沒來我就稍微安心點。”
“我們報的這個賽也不算小,稽核費時間吧。”
少眀嘆了口氣道:“搞得我挺在意,回家天天看信箱,都有強迫症了。”
尹然笑笑,與他一同並肩走。
少眀回到家中,進門就見程洛窩在沙發上,睡相很不自然,卻是閉著眼睛在補眠。他躡手躡腳走過去,發現對方緊鎖著眉頭,睡得相當不安穩,於是他坐下來,摘去那人的眼鏡,而後用食指輕輕揉那臉上的表情。沒揉幾下,他的手指就被抓住,程洛深呼吸兩口,捏著眼角支起身。
“現在睡,晚上又要睡不著了。”少眀勸。
程洛搖搖頭,回:“沒睡,頭疼,眯一會。”
“我陪你去看病吧,配點安眠藥也好。”
“不用。”程洛依舊搖頭:“我睡得著,只是睡不好。”
少眀撇撇嘴,將靠墊放於對方腦後:“你天天晚上在想什麼?怎麼突然就這樣了?”
“……”
“都做什麼夢?我給你解解。”
“……”
“不說出來難受。”
“狗咬我——還有,以前的一些人……”
“誰啊?你哥?”
程洛仰著腦袋不聲不響,很久後才答:“挺混亂,說不清楚。”
少眀聽他沒否認,便試試探探的近前勸:“我看你還是讓我去給你哥燒一炷吧,看看也好,好歹我跟他長那麼像,多不容易啊——血親都沒這麼巧。”
程洛依舊仰著腦袋看天花,心裡已然沒有餘力去撼動那個小迷信的想法了,只得嘆一氣,點一頭,表同意。
☆、上香認親
二月中旬,程洛找了個晴好天,帶著邱少眀遠赴郊外。因為連日來都精神不佳,他沒有自己開車,只是坐上短途客運,在位子上靠著少眀迷糊一陣醒一陣。約莫2小時後,他們來到墓園,少眀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大規模的墓地,一排排碑林夾著綠樹花草,周圍帶坡帶水帶橋亭,修建的挺山清水秀,便哼哈著評道:“城市裡的就是不一樣,活著住得好,死了也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