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覺得這個臭小子對自己妹妹有那麼一點意思。
這絕對不是林璐杞人憂天,還別說林如海在賈敏還未故去之前,真的動過這個心思,探花郎挺欣賞林琳的,他也相信自己的眼光,林琳從很小的時候就頭角崢嶸,跟尋常人家的小孩兒不一樣,一看就是個能成大事的材料。
“今天日頭不錯,哥哥擔心我悶出病來,便帶著我出來走走。子毓剛剛在想什麼?”林黛玉實乃冰雪聰明之人,自然感受到了兩人之間的暗潮洶湧,斂去悲思,不著痕跡緩和著氣氛。
“沒什麼,閒來無事,看著水面走神罷了。”林琳哼笑了一聲,遙指茫茫江面,“此去京都,前路茫茫,實不知福禍。”
“瞎說什麼,”林璐沒好氣白了他一眼,“我們馬上就見到外祖母舅舅他們的當口,你竟然說這種喪氣話?”
作為一個穿越者,林璐感到萬分愧疚,他對於中國四大名著實在沒啥研究,勉強能夠記起林黛玉這個名字出自哪部小說已經是一個了不起的成就了,畢竟不能夠指望每一個國際慣犯都成為紅學專家。否則的話,如今行事會方便很多。
此次去京城,是福是禍?林璐心裡也拿不準,作為一個足夠獨立而成熟的靈魂,他其實也很明白,自家現在的情況著實不是很理想。
林家也是書香門第,累宦世家,百年傳承至此,自然有些積蓄。林如海又簡在帝心,累遷要職,林家家底確實不薄。
偏巧林家五代單傳,子嗣單薄,宗族無人,別無旁枝,林如海賈敏夫妻雙亡,留下一雙兒女,尚且年幼,現在林家上上下下就如同被扒光了洗乾淨攤在別人砧板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拿著刀叉拿著筷子準備聯手瓜分這塊美味的大蛋糕。
若然不是情況實在不妙,林如海這樣一個規矩刻在骨子裡的人物,就衝著一句“同姓不婚,異姓不養”的古訓,也不會在彌留之際生出過繼林琳的念頭。
其實林璐並沒有多少擔心,他天性如此,天不怕地不怕,頂頂無法無天的人物,沒有想不到也沒有做不到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誰敢來招惹他,必然落得雞毛鴨血、家宅不寧的地步。
不過自家現如今情況不妙,卻是不爭的事實。
三人說話間,乘坐的大船緩緩前行,原本寬闊無邊的江面上隱隱出現了一小片□在外的岩石群。
林琳似有若無地冷笑了一下,一腳踢在角落裡堆放的雜物上,一塊一米有餘的寬木板穩穩落在水面上,藉著慣性飛快往前滑行。
林琳一把拉住林璐的衣領,雙腳輕輕點地,鬼魅一般飛離船舷十幾米的距離,他在半空中輕巧地調整著姿勢,準確踩在圍欄上,借力一蹬,兩個人徹底脫離大船。
我靠,又來吊鋼絲?林璐怒,大怒,耍帥也不是這麼耍的,這還當著妹妹的面呢,自己讓人當小雞仔似的提在手裡算是什麼事?
林琳輕功極其俊俏,視手裡抓著百來斤的名義上兄長如無物,翩翩前行,在中途快要落至水面時踩住寬木板,第二次借力後順利落到岩石上。
長江沿途的石頭都經過了江水數百年如一日的沖刷,光滑平坦,本應該被浸沒在江面下,時值旱季,才□出來,現在被太陽烘烤得暖洋洋的。
林璐就勢在一塊大石頭上躺下,舒服地眯起眼睛:“你又抽什麼風?”
林琳是典型鋸了嘴的葫蘆,針紮在身上沒有半點聲音,此時倒是擺出一副明明白白的有話要說的架勢來,林璐就算不怎麼樂意搭理他,也被勾起了幾分好奇心。
“我此次上京,不僅為了達成先生駕鶴歸西時我的承諾,還為了查明我的身世。我們這三年彼此要做的事情都很多,不妨約法三章,在為先生守孝期間,摒棄前嫌,通力合作。”林琳微微低頭,長睫半掩,狹長的鳳眼中波光流轉。
林璐仰頭假惺惺地笑了:“瞧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咱們兩個打小一個被窩裡面長大,鐵打的情份,哪有什麼前嫌?”
林璐的五官跟林如海十成十的相像,俊雅秀麗,清絕離塵,但是一雙烏黑烏黑的眼睛滴溜溜一轉,立刻破壞了原本的感覺,從眼角到眉梢流露出一股機靈機俐,油滑狡詐。
林琳低頭看著他,沉默了一下才道:“如此最好。”
林璐收了臉上的假笑,聳了聳肩膀,真心覺得他多想了:“和尚,你大可以放心,我是看你不怎麼順眼,但是還沒有到分不清主次的地步,現在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小爺心裡面有數。”
“比如讀書?”林琳彎著唇角譏諷了一句——眾所周知,林家大少爺對四書五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