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幾行,是遼叔寫給江餘的話。
“……此信見天日之時,相信老朽已為人所害,亦或者已是千年萬年之後,紙墨成灰。若江兄弟能得見此信,實乃天佑……此間事不可使周烈察覺,他不似江兄弟聰敏細緻,走漏風聲事小,波及性命為大……”
江餘看完了那封信,字字叮囑,事事牽掛。遼叔心中寫滿了對空無社的掛念和擔憂。哪裡如周烈說的,遼叔去的了無牽掛。而江餘遍觀全信,也沒找到報仇二字,可見遼叔寫此信時,早已不在乎生死仇怨。
江餘看完了那信,玉冰塵將那信拿過去看。看了一遍後,笑吟吟的看著江餘道:“這老頭……”她剛說到這裡,看到江餘正瞪著她,便改口道:“遼叔這個人倒挺精明的,也知道我家主人是個可以託付的人。”她多說一個“也”字,自然是意有所指。
江餘不管她說什麼,低頭繼續翻那賬冊。發覺那賬冊上記錄的東西,他完全看不懂,並非是字看不懂,而是賬冊的記錄很奇怪,上面記錄的都是普通的貨物交易,沒看到有什麼是遼叔所說的見不得人的交易。而且江餘很納悶的是,空無社這個組織,實際上還是有很多灰色生意的,譬如說娼寮妓館。這些遼叔都能忍,還能有什麼,比這個還過分的。
江餘拿起那塊令牌,在手裡顛了顛,看不出個所以然,問玉冰塵道:“冰塵,這個是什麼?”
“你叫我什麼?”玉冰塵聽到江餘叫她,微笑著問江餘。江餘眉頭一皺,尷尬不已。玉冰塵笑著,將那令牌接過,翻來覆去的看了看,道:“我看不出來這令牌是幹什麼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應該是一塊仙門的令牌。”
“為何?”江餘不解的問道。
“因為這令牌不是凡鐵啊,這是紫晶鐵,世俗之人怎麼可能鑄造出這樣的令牌?就算是仙門,也少有這樣的令牌。恐怕這令牌還是哪個大宗門的。”玉冰塵很自然的說道。
“對啊,宗門!”江餘錘了自己的頭一下,心說自己把自己來這裡幹什麼都給忘了。自己來這裡是來看遼叔和周烈,順便找雲霞宗下落的。本以為這事找遼叔問最靠譜,可如今遼叔沒了。只剩個周烈了。可週烈是個不靠譜的,問他又有什麼用。
“主人,你怎麼了?”玉冰塵笑吟吟的問道。江餘便將自己要去找雲霞宗,並且去拿紫耀明珠的事和玉冰塵說了。
“原來是去那個小地方啊。”玉冰塵眼珠轉了轉,笑著說道。
“你知道在哪裡?”江餘心說自己真的是傻了,眼前就一個明玉壇內院的院主在這裡,自己卻想著去問別人。玉冰塵雖然在仙門之中名聲不太好,可畢竟身份擺在那裡,仙門的門衝哪邊開,她應該最清楚。
玉冰塵點點頭,道:“我當然知道了。不過我不告訴主人。”見她說這樣的話,江餘心知她一定又有什麼歪主意了。
見江餘用異樣的眼光看自己,玉冰塵道:“主人可不許用化魂咒拷問我哦,拷問我也不說。”
“那你怎麼才肯告訴我?”江餘問道。
“這個嘛……”玉冰塵湊到江餘身邊,柔聲道:“夫君要是答應今晚留我下來,我什麼都告訴夫君。”玉冰塵說話的時候,聲音柔柔弱弱,在江餘耳邊,吹氣如蘭的。江餘聽了她的話,想起之前的旖旎場面,不禁是一陣目眩神迷。
就在這個時候,江餘就覺得丹田之中的那口天泣劍忽然震動了一下,江餘立時就清醒了,額頭上汗差點流下來。他清楚,劍靈沒睡,一直在聽著,這是她在“無聲”的抗議。
眼見江餘身體一震,玉冰塵一下就看出了端倪,知道是劍靈在搞鬼,她呵呵一笑,識趣道:“既然主人不願意,那算啦。”因為她清楚,劍靈會永遠跟隨江餘左右,真的和她鬧的太僵,江餘也不會高興的,找機會和她和解,才是上策。
忽然她看到江餘下巴上有一塊紅,嫣然一笑,將手帕拿出來,替江餘擦拭下巴上的血跡。
“嗯?”江餘納悶玉冰塵的行為,一照鏡子,發覺自己下巴那裡的確破了皮。他想想自己也不可能受傷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之前被玉冰塵給咬破皮的。
江餘側目看著玉冰塵,心中納悶,心說剛才抱著玉冰塵親吻的時候,感覺玉冰塵和自己差不多一樣的生澀。否則也不會咬傷他了。
看江餘用怪異的目光看著自己,玉冰塵知道他在想什麼,嗔怒道:“看什麼?人家也是第一次啊!”
這個回答,才真的讓江餘訝異不已,但他知道如果自己表示的太驚訝,會讓玉冰塵覺得難過,故而面上並未有驚訝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