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常在那裡自語道:‘我把他留在此,你若想見,便回來。’那日潛入寢宮,得見此劍,我便帶了回來。”
─────────────────────────────────────────
又是一夜風雨,打落枝頭綻放的嬌豔,花瓣紛紛揚揚撒滿地,於墓前鋪就一層紅,淡淡的清香隨風四溢。
莫明怔怔地看著燃了近半的香燭,仍在回想方才之事。將巨闕放入墓中,卻驚見畫影靜靜地埋在展大哥的骨灰瓷壇旁。
原來那日離去後,不知何時,白玉堂曾回來過,將墓中的巨闕取了去,卻留下折了的畫影。
猶記當日那人在此留下的不甘與傷心,“最恨的,卻是你未能遵守誓約,無論是何理由,上至碧落下黃泉,我都不會原諒你。”如今人雖已離去,但雙劍終究還是在一起,是否,你已釋懷;不再有怨?
想到此,莫明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恍然若見那傲然的青年柔聲輕語對墓中人道:“貓兒,此去惟死,劍隨劍客,因而斷此畫影,於君伴。攜汝巨闕,若幸能復仇不死,玉堂自會相回長隨……”
*****************************************************************************
番外二
“陛下,陛下……”女人被推倒在床角,倦著身子傷心地哭泣著,實在不明白,前一刻將她暖玉懷抱,在她體內馳騁,還算是溫柔體貼的君主,瞬間會毫不留情地將她推開,任她苦苦哀求不留半分憐惜,披衣離去。
這個由党項大族都羅氏進獻的女人,來宮中不過月餘,卻深得李元昊的歡心,不但將一座剛落成的還鳳樓賞賜於她,幾乎每過數日便要前往寵幸一番,自野利氏及衛慕氏先後被滅族,皇后之位一直空懸,李元昊對此女的喜愛,令所有的人都在揣測,下一任皇后便是這位都羅氏。
眼見恩寵日深,都羅氏不免有些飄然,今晚行房,情到濃時,李元昊隨口問她要什麼賞賜,都羅氏張口便說,想在興雲宮陪伴陛下。
西夏皇宮初建,李元昊借鑑唐宋宮殿的規劃佈局,於宮內各處建后妃居所,稍有不同的便是為自己單獨建了一處興雲宮作為寢宮,即便在皇宮內,也不見有多安全。李元昊平日興致所至,去各宮尋歡,完事後卻極少留宿,多半是回自己的寢宮,那裡有最忠心的守衛,最嚴密的防護,只有在那裡,他才能安下心來。
即便是前兩任皇后,被召入興雲宮侍駕的日子也為數不多,宮裡早有傳言,自從數年前宋夏大戰,一日李元昊將俘虜來的一名宋人囚禁於此,這裡便成了禁地,而後那人竟然從宮中脫逃,李元昊盛怒之下,險些將守衛盡行斬殺,從那以後,他不曾將任何女人帶回這寢宮。
對宮中有關那宋人的各種離奇傳聞,都羅氏早已耳熟能祥,奴才們私下所言李元昊愛極了那人,但她怎麼也不相信,不過是個被俘的異族,還是個男人,怎麼可能?這位君王,從來都是極冷酷無情,將殺人屠城滅族之事做盡,連自己的妻妾甚至長輩也能至於死地之人,又怎會對一個俘虜動心?
李元昊未曾讓任何女子留宿興雲宮,在都羅氏看來,是因為那些女子不夠美豔、風流,更少才情,因而無法吸引陛下,但她不同,入宮月餘,仗著自己貌美如花,又善解人意,更有其他女子及不上的本領——精通漢文,能詩會賦。因而她才會在李元昊問及要什麼賞賜時,提出在興雲宮伴駕,如果被允許,那對奠定她在宮中的地位,有絕對的好處,只是未曾想到,會引起李元昊如此強烈的反感,不顧她再三哀求,甩手離去。
明日此事必會在宮中傳揚,對她而言,無異於一場災難,可能從此後,再也不會有翻身的機會,都羅氏實在不明白,興雲宮為何就是李元昊碰不得的禁忌。
—————————————————————————————————————————
月夜淒冷,寒露深重,李元昊獨自徘徊在荷花池畔,深秋的池中只留幾許枯葉,偶有錦鯉在水中嬉戲,望著一彎冷月在池中印下鱗鱗波光,輕撫胸,傷口隱隱有些作痛。
兩次都傷在同一個人手中,對李元昊而言,是一種恥辱,何況是在對手已然重傷,甚至瀕臨死亡之際。第一次,沒有讓他死,是不願就此結束那人的痛苦,自己的痛,要讓他也跟著分享,但這一次,終如了那人所願。
一年前聽聞白玉堂重出江湖,那時起,李元昊就一直在等,知他有一日必會前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