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顏色的褡褳裡取出了那個所謂的“傳家寶”,用力砸到了宋招娣身上,“屁的傳家寶!青州大街上賣的到處都是,五十文兩個!你這個蠢豬,連好賴都分不清,坑死老子了!”
其實宋榆也分不清玉的好賴,鄉下人誰戴玉啊,他也是聽戲文裡說的,動不動就出現一塊玉價值連城,大戶人家當傳家寶用,當他看到宋招娣的那塊玉時,立刻就信了,但這不妨礙他把怒火和責任都推到宋招娣頭上。
宋二嬸是知道鎮上的那個懸賞通緝令的,當時怎麼也沒想到,通緝令上的那個賊子會是自己的“貴婿”。一瞬間,宋二嬸只覺得天昏地暗,萎頓在地上,捂著臉哭出了聲,斷斷續續的哭道:“以後可咋辦啊?以後可咋辦啊?”透過女兒當貴夫人的夢破碎了,女兒也賠進去了。黃氏猶不死心,拉著宋榆問道:“會不會弄錯了?那王家興許不只一個孫子吶?”“人家就那一個孫子,都領過來讓我看了,才這麼高,八歲!”宋榆比劃了一下,“還有那個騙了那x妮子的人,畫像都貼到鎮上了,騙了也不只一個,先騙了姑娘的身子,再把姑娘拐出去賣到髒地方去!”
說到這裡,宋榆又猙獰起來,指著宋招娣罵道:“當初冬寶他們就不該攔著你,叫人把你拐走了就好了!老子全當你這個閨女沒了!也不至於丟恁大人生恁大氣!”
宋招娣臉色慘白,半點血色都沒有,八月的天氣冷的牙齒都在打顫,結結巴巴的說道:“不,不可能……王郎,王郎……”王郎怎麼會騙她?怎麼會拐她?王郎那麼高貴,對她那麼好,那麼溫柔,怎麼可能!
“還敢叫那個畜生!”宋榆怒道,左右看了幾眼,找不到合適的東西,乾脆上手劈頭蓋臉的朝宋招娣打,打的宋招娣哇哇亂叫。
宋二嬸於心不忍,雖然她同樣憤怒生氣,但到底宋招娣是她肚子裡爬出來的,也不忍心打,攔住了宋榆,哭道:“你就是打死她,也無濟於事啊!還是想想咋辦吧!”
黃氏和宋老頭對視了一眼,明白這事恐怕就這樣了,宋招娣是真的被人騙了,當下也沒心思再看下去了,也不想管這糟心事,便出了西廂房。
兩個人哪知道院子外頭站了好多人在看熱鬧,大家聽到宋家鬼哭狼嚎的,都跑過來看了。
見黃氏和宋老頭出來了,有人連忙問道:“大爺,你們家幹啥呢?”
宋老頭老臉一紅,慌忙擺手,“沒啥,沒啥!”
黃氏撇嘴罵道:“看啥看?沒見過教訓孩子啊?你們一個個家裡閒的沒事幹了?滾滾滾!”
“哎,嬸子,話可不能這麼說,剛捱打的是招娣吧,都恁大閨女了,親事都定了,年底就出嫁了,你們還能留她幾天?犯了再大的錯,也得給閨女留點臉面啊,咋能說打就打?”其中一箇中年漢子勸道,聽剛才宋招娣哭叫那聲音,真是��稅。∷�一崬蚨�飼椎墓肱�。�
“用不著你管!”黃氏沒好氣的罵道,上前去轟走了那些人,關上了柴門,沒好氣的嘟囔道:“一群喪門精!”
她跟宋老頭想法一致,宋招娣的事二房自己解決,他們不管,管不了也不想管。
宋榆在外頭有人叫出聲的時候就沒再吭聲了,他再憤怒也知道家醜不可外揚的道理,等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又想對宋招娣動拳腳了。
“別打了。”宋二嬸疲憊的拉住了宋榆,“你打死了她,咋跟王小寶家交代啊?”
閨女定了親,雖然還在孃家住著,但原則上她已經是夫家的人了,孃家要是把人打死了,夫家要鬧起來,也不是好收場的,而且大良國有律法規定,父親打死親生子女,也是要判刑的。
“交代個屁!她幹出這麼不要臉的事,人家要是鬧上門來,把我這條命交代給人家算了!”宋榆氣惱的說道。
宋招娣哭的更厲害了,當初父母和爺爺奶奶知道她懷了王家獨孫的孩子,每一個人都是欣喜若狂,沒一個人說她乾的事不要臉,大家都把她當財神一樣供起來,怎麼現在她就成了下作不要臉了?
宋二嬸抹了把臉,關鍵時刻她比宋榆的腦子好使,“現在招娣這事不是沒外人知道嗎?王小寶家肯定也不知道,趁這個時候把孩子落了,休養兩個月,就能嫁過去了,只要能嫁過去,就不怕王小寶家不認賬!”
這話聽的宋榆心裡也活絡了起來,要是王家來退親,他之前收的聘禮也得如數退了,那簡直是拿刀割他的肉。
“這麼辦是好,可知道這事的人不少,像鎮上,還有隔壁……那肯定都知道。”宋榆抱著胳膊說道。
宋二嬸胸有成竹,哼了一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