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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而且一定是一個對人民疾苦恫瘝在抱,對社會公正極力追求的良心學者。從二十年前開始,法學界的一些激進人士開始叫囂楊白勞死了活該,因為“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更有甚者,笑謔曰喜兒就應該嫁給黃世仁,不嫁給黃世仁就是“仇富”,就是敵視“先進生產力”。幸好我們還有一大批優秀的法學家沒有忘記,法律從來不是至高無上的,法律從來就是階級統治的暴力機器。無論革命、自由還是*、法律,都不能比“人”更高,更不該成為束縛人的繩索。在《假若危機明天來臨》中,吳志攀說亞洲人不能做美國夢,並自忖道:“我過去有時可能會忘記康德的名言,但是現在我不敢忘:人只能是目的,永遠都不能是手段。”在建設和諧社會成為共識的今天,這句話值得每個共產黨員和領導幹部大聲朗讀三遍。

第九章 雲到凌霄自有根(2)

吳志攀在《呼喚“手工精神”》中說他曾經想設計一種筆記薄,

“插頁用毛主席的‘老三篇’中的警句,或用《論語》、《孫子兵法》中的名言,或用《水滸傳》中的人物繡像……”從這些地方,可以看出其開闊的文化視野,豁達的時代胸襟。能夠超越具體的時代立場,才會讓思想飛得高,落得實。在最後一篇《學生是誰?》中,吳志攀強調:“對學生的評價,更重要的是學生的健康、道德、審美、熱情、興趣、愛好,如果他善良、誠實、忠厚、和助人為樂,那就不在乎考試是不是能拿高分。”(177頁)此言所包含的精神,不就是活生生的毛澤東教育思想麼?以人為本還是以人之外的秩序、體制、規定、數字為本,是毛澤東跟那些鐵血官僚的一個重要區別。

吳志攀跟朱蘇力等人一樣,屬於多才多藝之輩,文學之外,繪畫的造詣也很高。倘若潛心於丹青,絕不是那種十幾幅字畫才賣6萬塊錢的濫竽充數之輩。北大教授,藝多不壓身的大有人在,再多幾門絕技也不值得張揚,也沒有人敢妄稱大師。人們欽佩的是那些藝高之後,不是膽子大了,而是胸懷大了之人。吳志攀在光華管理學院EMBA畢業典禮的致辭中,呼籲同學們關注“幾億農民兄弟姐妹的就業問題”,他最後說:“無論事業做到了多大,也無論地位有多麼榮耀,都請以天下蒼生為念,不要忘記你們的歷史責任!”拳拳之心溢於言表。

為學之道、為師之道,是聞不完、問不盡的,但是把握住以天下蒼生為念,我們就跟前輩的聖賢一起,站到了那條道上。

讓大地重光 ——讀慈林的詩文

2008年大約是詩人的不幸之年,我所知道的詩人裡,就有幾位陷入了各種各樣的生活危機。我也參與了一點微薄的援助,但這一年的大事太多,詩人似乎已經從社會的收藏夾裡被刪除了。孔乙己說:“寫詩的事,能算事麼?”

元旦過後,收到一本厚厚的、在美詩人慈林自印的珍藏版《慈林的詩和他寫詩的日子》。這是一位堅強而深摯的詩人,詩文俱從生命最根底處生長出來,而且越往後寫越有力量,越透出一種湧動的慈悲。一個經常往返於洗腎路上的隨時面對死神的詩人,一個忍痛告別了心愛的小情人的詩人,對生命的感受是超越了所謂人道主義的。他說:“我仍站立著/因為我的根/深深紮在大地”(《塔與樹》)。

住在洛杉磯的*給他寫的序,稱作者為“一個大寫的人”。我跟*在那條寬闊的馬路上彼此揮手後,有20年沒見了。只從偶得的文字和訊息知道他的思想越來越穩健成熟,不知道他現今的具體情況,但是他寫下的“文學不能離開社會,個人的感情也是與周遭環境息息相關的”,還有他推崇慈林的“赤子般的真誠”和“對國家,對民族,對基本價值的堅守”(《用寫作面對命運》),都是我十分讚賞的。*對慈林的詩,判斷得十分準確,這是與命運的搏鬥,而不是粗淺的“政治”和虛偽的“學問”。

慈林新詩之外,還寫點舊體詩和打油詩,大概是一種調劑和休閒吧。我覺得這部分比較平庸甚至不好。例如《戲李敖》的那首曰:“李敖是個王八蛋,一生最愛肏女人。少女*最動聽,一介文痞一色狼。”(241頁)雖然句句都有李敖本人的文字作證,但畢竟太直白了,再說色狼未必與文痞有直接聯絡也。慈林還是新詩寫得入骨入髓,而且敢於指出很多故弄玄虛的著名詩人和詩作不過是“皇帝的新衣”。集子裡的《曇花》、《自白》、《招魂》、《英雄》、《選舉》諸篇,都是可與名家一比的好詩。 。。

第九章 雲到凌霄自有根(3)

詩作卓然有成之外,慈林的散文雜文也寫得甚有見地,這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