悴相。
婉玉心中不停冷笑道:“好,好你個柯穎思,枉我將你一直當做姐妹,你卻背地裡勾引我丈夫,做出敗德喪行之事,又將我殺死,害我兒小小年紀沒了孃親,害我淪為卑賤的小妾之女!可恨你當初跪下來求我時,我還念著一絲舊情沒將事情做絕,若早知如此,我當初就應該下了狠手,否則又何至於惹出今日事端!”她攥緊雙拳,指甲深深刺入掌心之中,若不是她竭力剋制,怕是此刻早已衝到柯穎思跟前,抽她幾十個大耳刮子,拼出個你死我活!
此時只聽楊母道:“婉丫頭來了,快坐吧。”婉玉一怔,忙收斂心神,低著頭坐了下來,但腿卻不由自主的亂顫,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再抬頭時已面色無波。楊母道:“今兒個下午是辛苦了婉丫頭,你晚上多用些飯食兒吧。”說完又命丫鬟端銅盆和麵巾來給婉玉淨手。
妍玉見狀不由一怔,暗道:“婉玉這小貨怎的突然受老太太待見了?”頗不是滋味的朝她看了過來。柯瑞也時不時的朝婉玉偷瞟一兩眼,見她舉止端莊可愛,不由又添了兩分傾倒,一心想著吃了飯便過去與婉玉好好結交一番。其餘人等均是靜靜端坐,等楊母動筷。
楊母將筷子提起來道:“大家都別拘著,想吃什麼就吃什麼。”眾人紛紛將筷子舉起夾菜,碧桃和柯穎鸞立在旁邊伺候,一時只有碗筷碰撞之聲。因仇人在場,婉玉吃得有些食不甘味,只胡亂填了填肚子,心裡亂糟糟的。眾人靜靜用飯完畢,又有小丫頭子捧來漱口的香茶和淨手的銅盆,待飯菜撤下,柯穎鸞等人方下去用飯。
楊母今日心情甚佳,命楊家三兄弟也不必急著回去,讓丫鬟擺上幾碟果品,和孫輩們玩笑起來。妍玉早晨被紫萱搶了風頭,心中自然不甘,此刻圍著楊母閒拉西扯,說得淨是楊母愛聽之言,又有楊蕙菊和柯瑞在旁湊趣兒,氣氛自是熱烈。柯穎思因想著與楊昊之的好事,此刻對楊母也刻意討好,兼有楊昊之在旁擺出不經意之態頻頻幫腔,將楊母哄得眉開眼笑。
那楊二爺楊景之本就言辭粗陋,楊晟之又是個悶嘴葫蘆,兄弟倆只靜靜坐著,偶一交談,其餘時間均靜靜喝茶。姝玉和紫萱在一處細細說話,婉玉雖狀似在聽姝、萱二人所言,但心神全放在楊昊之與柯穎思身上,見他二人一唱一和的哄楊母開懷,偶爾目光相碰又皆是心領神會的一番眉目傳情,直怒得婉玉雙手冰冷,暗道:“如今我再世為人,豈能讓你們這姦夫淫婦在一處情意綿綿,稱心如意!”腦中轉動,心裡慢慢拿定一計。
忽然,楊母道:“萱丫頭,我聽碧桃說你房裡有一張畫了一半的美人圖,畫得頂頂好看,你快拿出來給我們瞧瞧。”
紫萱忙推辭道:“畫得不好,顏料也發澀,怕汙了老太太的眼。”
楊蕙菊道:“我也想瞧瞧,萱妹妹畫的美人是什麼樣兒?不瞞你說,我大哥也是個會丹青的,你拿出來讓我們評一評,豈不妙哉?”
紫萱還有些不好意思,只聽妍玉道:“你推脫什麼呢,不過一張畫兒,也不是什麼稀世珍寶,還捂著怕我們看壞了不成?”
紫萱原就憋著妍玉的火氣,聽了這話猛向妍玉看去,只見妍玉臉上似笑非笑,手中緩緩搖著一柄美人扇。紫萱“噌”站起來道:“我哪裡是怕人看呢,若是真心點評指教,我求都求不來,只不過又怕有人不懂裝懂的大俗人,反倒說人家畫出的東西俗氣罷了。”妍玉聽了臉上登時一白,紫萱已轉身回去取畫了。
待將畫取來,兩個丫頭拿著將畫展開,只見那上頭工筆畫了一個美人,手執紈扇,容貌秀美,設色濃麗,甚是精緻動人。眾人一見不由嘖嘖讚歎。
紫萱笑道:“昊之哥哥擅丹青,小妹久仰大名,還請求指點一二。”
楊昊之本就愛賣弄風流文雅,此刻見有個伶俐美貌的女孩子向他求教,口中雖謙虛,但心中不由得意,指著那畫兒道:“妹妹畫得極好,敷色濃淡相宜,只是線條還略剛直些,稍欠柔美之感。”紫萱又想看楊昊之畫的,楊昊之有意在眾人面前展示,故而也不推辭,命小廝將自己還剛畫完的一張美人圖取來,丫鬟展開來一看,只見畫上有一個嬌柔女子,端雅而立,娟娟靜美,看著窗外如錦的繁花,一派穆然恬淡。
楊母看了笑道:“昊哥兒,要我說你這畫卻不及萱丫頭的,畫得太粗縱了,美人兒畫得糙,身段也胖了些,反不見精緻了。我以為畫美人時落筆還是細密,如同燉湯之時小火慢熬,方有趣味。”
此刻門簾子一掀,柯穎鸞邊走進來邊笑道:“聽聽,咱們真正的大畫家原是老祖宗,評得有眉有眼的,改日老祖宗畫上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