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他想,他們都得到了不許同這個外域鬼子接觸的命令。他可以感覺到他們走人他的房間裡時那種無可名狀的恐懼,他真想知道他在他們的心目中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
托勒坐在床上,嘴裡大嚼著一塊涼薯根的時候,傳來了門欄被消除的嘈雜聲——這是一個訊號,一定是有什麼人要看他來了。要是送飯的,來得太早;也不會是侍者,他幾個小時前剛剛換過床單。那麼一定是因為別的什麼事。想到這裡,托勒脈搏的跳動加快了。
現在,他聽到腳步聲已經到了他的隔壁,終於,兩個人走進了他的房於。那兩個人定定地看了他幾分鐘,不過從他們那長長的、沒有戒備的注視中,托勒可以猜到他們和他以前所遇到的那些料理他生活的人不一樣。他仍舊坐在床上,以一種坦誠、平和的目光注視著他們。
兩個男人穿著這裡的人都穿的那種黑色長袍,不過與別人所不同的是,他們的袖子是白的,還有紅色的風帽。從他們站的姿勢看——手鬆松地搭拉在兩邊,兩隻腳站得很開——托勒就知道他們是有備而來的。毫無疑問,武器就藏在他們的衣服裡。
托勒並沒有逃跑的想法,又能跑到哪裡去呢?他只是希望能夠得到允許同什麼人交往,以便在適當的時候得到他的幫助。他覺得他們一踏上這塊土地就被捲入一場天大的誤會中——他想把這一切都說清楚。如果他能讓什麼人相信他只是一個帶著朋友們的祝願,從地球上來到這裡的旅行者,那麼面前的一切困難便會迎刃而解了。
但還有一個他所不願意承認的——儘管這只是剎那間的想法——畢竟在這塊殖民土地上發生了一些事情,也許是一些不該發生的事情。
離他最近的那個人以命令的口氣說了些什麼,托勒聽出了其中的一些詞,不過它們稍微有些變異——就像是語言被人為地轉換過了一樣——至於他們的語言從何而來,目前托勒還說不出來。他們的語言有點含糊不清,有一些疊音,似乎有一些人為的因素,而這因素是什麼,此刻的托勒也說不清楚。
托勒一動不動,既沒有起身,也沒有回答他們。那個男人又提高了嗓門,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這一次托勒聽明白他的話像什麼了,就像是聽一個外國人講你的母語。有些詞接近正確,而有的則根本就不對,語調基本上還算舒展,但常常會有磕磕巴巴的時候。
托勒回答了那人的問話,儘管他的心都快要蹦到嗓子眼了,但他還是儘量使自己的聲音顯得自然、平和。“我是奧林·托勒,我們之間有一些誤會,我指的並不是有人傷害過我。請相信我,我沒有武器,我要同你們的長官說話。”
兩個來人相互看看,其中的一個還聳了聳肩——這純屬人類的身體語言告訴托勒,他們曾經擁有同一個祖先。可他們之間又發生了些什麼呢?“走吧,”離他最近的人向門口做了一個手勢。
無論他的話還是手勢,托勒都明白了。他離開床,站了起來,徑直向門口走去。
第二個戴紅色風帽的人卻攔住了他,他的手在托勒的胸部摸了摸,又拿出一根小棒在他的身前身後晃了晃——托勒猜想那一定是武器探測儀之類——隨後帶著托勒穿過狹長的過道和與之相連的另一個房間。托勒跟隨著他,而另一個人則在托勒的身後,與他保持著幾步遠的距離。
泰納斯的迪瑞特伍德躺在如水中的漣漪一般輕輕晃盪的吊床上,感覺如在輕音樂的伴奏下進入夢鄉一般地輕鬆與愜意。儘管他的眼睛閉著,雙手交疊放到胸上,但他的頭腦卻異常清醒。他在等人,等著來和他一起完善那項造訪被囚禁在哈格·塞克瑞茲的什麼地方的那位被捕獲的人侵者的計劃。
他獲悉這個訊息的時間還不算太晚,不過這也證實了他先前的猜測——羅翰大迪瑞並沒有像他在會上所說的那樣,把所有的捕獲者都放到哈格,留在這裡的還剩下一個人,而這個人也是特伍德首先要單獨會見的那個人。
羅曼人的功夫並沒有白費,他就一度相信了他們的謠言,不過好在瑟傑克的網路情報幫了他的忙,現在他連另外三個人侵者所在的地域都瞭如指掌了。一個在吉姆納,一個在尼克拉斯,還有一個在克律斯,而且在吉姆納和克律斯的那兩個人已經在公開場合露面了。
吉姆瑞格在封鎖訊息方面可算得上是一把好手,可他為什麼要把訊息封鎖得那麼死呢?這些人侵者的史無前例的行為意圖何在?他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把他們藏在哈格?又為什麼要冒如此大的風險?難道不可以直截了當地把這些間諜們處死嗎?為什麼讓他們出現在塞熱奧人面前卻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