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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太監都省了過來:“回祖宗,都聽到了!”

“好。”陳洪站起了,“在這裡不需你們有別的能耐,懂規矩就是最大的能耐。從明兒起,你們每個人都換塊補子,都升一級。”

“謝祖宗賞!”一片高八度,把個司禮監值房都要抬起了。

陳洪慢慢站起了,又望著那個給他改稱謂的太監,那個太監被他變來變去,現在又心中忐忑了,望他不是,不望也不是,又要跪下去。

“甭跪了。”陳洪叫住了他,“有心為善,一律加賞;無心之過,雖過不罰!你剛才那個‘老’字雖加得不妥,心還是好的。內閣值房那邊現在怎麼樣了,是什麼情形?”

那太監立刻答道:“回祖宗,一切照祖宗的吩咐,各部都沒讓進來,只讓張居正去見了徐閣老。”

陳洪“嚴世蕃沒鬧騰嗎‘’

那太監:“回祖宗,且鬧騰呢。可有祖宗的吩咐,石公公在那裡把著,他還敢鬧騰到咱們司禮監頭上去?”

陳洪眼中又有了笑意:“張居正走了嗎?”

那太監:“回祖宗,剛走的。現在內閣值房只有徐閣老一人當值。”

陳洪見他回話如此清楚體己,心中十分滿意:“從現在起,你就做我的貼身隨從。

帶上公文跟著我,去內閣我今晚陪徐閣老在那裡批紅。“

“是呢!”掌印太監的貼身隨從通常都是四品宦官的職位,那太監這一喜聲調都變了,這一聲同答比平時高了一個八度的聲調,答完後那條嗓子立刻澀了,他知道,這一輩子自己都再叫不出這個高音了

其他的人還都跪著:“祖宗走好!”

一片乍驚乍喜又羨又妒的目光中,那個升為貼身隨從的太監跟著陳洪走出了值房。

嚴嵩府書房

日落燈升,曬在院子裡的書都被一箱一箱一匣一匣搬到了這裡。

什麼書擺在什麼地方,何時從何處取哪一卷查哪一頁,這是嚴嵩幾十年養成的讀書習慣。七十五歲以前,每年曬完書後,將不同的書擺到自己心裡有數的位置他都視為樂事,親力親為,從不叫下人代勞。七十六歲那年,那次曬完書,他在將上萬卷書搬到書架上去時,便突然感到力不從心了,叫來了也長在這裡陪父親讀書的嚴世蕃,嚴世蕃把書擺到了書架上,嚴嵩發現幾乎和自己擺的一卷不差。這以後每年這件事便都叫兒子代勞了。今日,這些書又得自己擺了,不得已叫來兩個隨從在一旁幫手。

一個隨從舉著座燈,緊隨在他身側,照著空空的書架;另一個隨從則在書箱前聽他的指令。

嚴嵩:“《呂氏春秋》。”

“是。”書箱前的隨從從一口箱子裡搬出一匣書呈遞了過去。

嚴嵩雙手接了過來,透過眼鏡向封面望去:“錯了。是宋版的那匣。”

隨從:“小人該死。”隨即將那匣書放回原箱,從另外一口箱子裡捧出另一匣,上面也印著《呂氏春秋》,可是否宋版,他還是不知道,便扒開那根象牙書插,準備翻開來看。

“遞過來就是。”嚴嵩叫住了他。

“是。”那隨從又把象牙書插插進了穿套裡,將那匣書捧了過去。

嚴嵩只望了一眼封面便說:“這便是。”雙手接過,放進了齊頭高的書架空格里。

“《左傳》。胡宗憲手抄的那一套。”嚴嵩一邊放書,一邊又說道。

這便更難找了,那隨從額上流下汗來,從一口箱中搬出了好幾匣書,兀自沒有找到那本閣老要的《左傳》,又到另一口箱中去找。

嚴嵩站在書架邊,被那盞燈照著,等了好一陣子。

找書的滿臉是汗,舉燈的也急了:“你來拿燈,我來找。”

“算了。”嚴嵩又叫住了他們,“去,把你們大爺叫來吧。”

兩個隨從一愣,對望了一眼。

掌燈的隨從小心地問道:“閣老是不是說叫小人們去把小閣老請來,”

嚴嵩輕輕點了下頭。

隨從兀自不放心:“閣老,您老人家白天可是吩咐過,這半個月誰也不見,尤其不能讓小閣老進府。”

嚴嵩虛望著上方:“可別人不講規矩呀。徐階今天下午不是在內閣見了張居正嗎?”

隨從知道他不是忘了事,而是心裡有數,這才放心應道:“是。小人這就去請小閽老”

西苑內閣值房

“這如何使得?”徐階站在那裡緊望著去搬椅子的陳洪。

陳洪仍然搬著側邊的那把椅子,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