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見七爺。”齊大柱的女人開口了,說話已經不太利索。
一個錦衣衛:“七爺都被你家那那口子的事害慘了,在萬歲爺那裡差點砍了頭,你還找七爺!”
齊大柱的女人眼中露出了深深的失望,只好撐著地站了起來,從懷裡掏出一壺酒:“別的我都不送了,煩請二位軍爺把這壺酒帶給我丈夫。”
兩個錦衣衛沉默在那裡。
齊大柱的女人:“我丈夫也是為朝廷打過仗立過功的人,明天他就要走了,二位軍爺替我送這壺酒去,他也知道我在陪著他。”
兩個錦衣衛對望了一眼,一個錦衣衛飛快地從她手裡接過了那壺酒:“回去吧。”
說著,二人走進了那條小門,小門關上了。
齊大柱的女人站在那裡,望著那兩扇黑漆漆的大門,沒有走,抱著那個食籃又在大門前蹲下了,望著黃昏時滿天漸漸轉黑的雪花。
臘月的雪天轉眼就黑了,只有黑漆大門上方那兩盞映著“北鎮撫司”的燈籠亮在那裡,昏昏地照著雪花從上空飄了下來,飄向坐在那裡的齊大柱女人。
這時傳來了馬蹄聲和車輪壓雪聲。一盞燈在大雪中發出昏黃的光向這邊飄過來了。
是一輛馬車,在詔獄門前停下了,趕車的撣了撣身上的雪,插了馬鞭,從轎廂前跳了下來,搬下他坐的那條矮凳放在車把邊,撩開了厚厚的車轎簾:“到了,夫人。”
一個女子從轎廂出現了,那車伕攙著她踏著矮凳走下了馬車。儘管馬車上那盞燈不甚明亮,那女子也穿著斗篷大氅,依然能看出,她是芸娘。
芸娘一眼就看見了蹲坐在門前的齊大柱女人,疾步走了過去:“沒見到七爺?”
齊大柱女人抬頭望著她,只點了點頭。
芸娘也蹲下了:“見不到七爺就回家吧,我們另想辦法。”
齊大柱女人搖了搖頭:“夫人,你回去吧。”
芸娘:“你蹲在這裡也救不了他,也見不著他。”
齊大柱女人:“雖見不著,我坐在這裡他就知道,我在陪他一起過最後這個小年。”
芸娘眼中閃出了淚花,握住了柱嫂的手:“只要還沒行刑,我們就總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