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了!”守街口的隊官擋住了這隊兵,“你們又是哪個衙門的?沒看到這裡禁夜了,繞道走!”
那隊兵的隊官:“還反問起我們了。正月十五還不到子時禁什麼夜!快閃開!”
“來人!”守街口的隊官一聲喝令。
許多兵跑過來了,擋在了街口。
蹲在那裡的百姓都驚恐地望著這兩隊官兵。
“怎麼回事?”轎簾掀開處,張居正從裡面出來了。
“張大人!”守街口的隊官當然認識他,這可不敢怠慢,連忙趨了過去,單腿行了個軍禮,“不知是張大人大駕,小的先行請罪。”
張居正“大過節的,你們在這裡幹什麼?”
守街口的隊官猶豫了一下:“小的實在不好回大人的話。請大人體諒小的們的難處,要去哪裡繞個道吧。”
張居正笑了一下:“我就是要進這條街,你叫我繞到哪裡去'”
守街口的隊官怔住了:“敢問大人要去誰家?”
張居正收了笑容:“憑你也敢查問我,整隊進街。有敢擋道的,立刻拿下。”說著鑽進了轎裡。
“是!”跟他的那個隊官答得十分響亮,“整隊進街!”
這隊官兵執槍的挺著槍,挎刀的拔出了刀,小跑著向斜街突進。
守街口的隊官先就讓開了,他的那些兵自然紛紛向兩邊避讓。
無數雙眼睛望著這隊官兵擁著張居正的轎子和那兩輛馬車消失在斜街的拐彎處。
第二十九章
高翰文宅邸前廳
嚴世蕃倏地站了起來,兩眼瞪得好圓,望著徐徐走進來的張居正。
高翰文看見此時出現的張居正,眼中閃出了亮光。
“小閣老也知道了?”張居正不看高翰文,只向嚴世蕃拱了拱手。
“我知道了什麼?你來這裡幹什麼?”嚴世蕃在來此之前已經派人悄悄地圍了張居正的府第,等到旨意一下便要拿他,這時張居正競出現在這裡!嚴世蕃一陣亂疑,競忘了起碼的禮數,也不還禮,直盯著張居正問道。
“當然是高翰文的事。”張居正答著,轉望向高翰文,“內閣有批文,高翰文聽好了。”
高翰文怔怔地望著張居正,慢慢跪了下來。嚴世蕃也怔在那裡,瞪大了跟望著張居正。
張居正從袖中掏出一張票擬,大聲宣讀道:“‘有都察院御史上疏劫翰林院修撰高翰文,言高翰文身為文苑清流,朝廷命官,居然納妓為妻,干犯《大明會典》條例,玷汙官箴!現經吏部核實,報內閣擬票經司禮監批紅,著即革去高翰文翰林院修撰,罷為庶民,承不敘用。著見票擬後立刻逐出京師,遞送原籍。”宣讀完,他又望向高翰文:“高翰文,馬車已經給你備好了,你收拾一下,帶著家人立刻離京。”
聽完張居正的話,高翰文慢慢站了起來,望著張居正的那雙眼就像千年寒川的冰!
嚴世蕃突然省悟過來:“你這是哪裡的票擬!”
張居正:“既是票擬,當然是內閣的。”
嚴世善:“哪個內閣?嚴閣老看過嗎,”
張居正:“嚴大人,內閣的批文一定要嚴閣老看過嗎?”
“假的!”嚴世蕃一聲咆哮,“老爺子是內閣首輔,連他都沒看過,內閣怎麼能擬票?又是誰敢批紅?”
張居正不急不躁:“嚴大人這話有些不對吧。去年七月皇上就有旨意,內閣的日常事務著徐閣老操持。此後內閣都是徐閣老擬票,報司禮監批紅。這份票擬就是徐閣老擬的票,呂公公批的紅。難道不是嚴閣老擬的票,都是假的?”
嚴世蕃知道已經幹上了:“那好,你們擬你們的票,我們擬我們的票!高翰文身上有天大的案子,今晚不許走!”
“今晚必須走!”張居正嚴詞相抗,“嚴大人如有別的案子,明天可”透過三法司立案,報內閣再行審理。來人!“
跟隨張居正的那個隊官應聲走了進來。
張居正:“你們幫忙清點革員的隨身行李,拿兵部的勘臺送革員及其家眷出城門。”
那隊官:“是!”
“誰敢!”那隊官還沒轉身,嚴世蕃這一聲便把他吼住了,接著盯住張居正,“我說呢,玩起連環套,殺人滅口來了!”
張居正一愣,接著也冷下臉來:“嚴大人這話什麼意思,什麼殺人滅口?”
嚴世蕃冷笑著:“暗中叫他們欺矇皇上,現在見事情要敗露丁,又叫他們點火自焚!高翰文,這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