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吧,就等自己將項真和戴平招來。
蘭芝答應過何肆不對他們共同的家人出手,何肆居然信了,真是可笑。
聽聞虎嘯龍吟聲而至,王翡掀唇一笑,對那化名青矜的道人說道:“青矜道爺,你的對手就是剛才那曳影劍主人,馬上就到。”
鶴氅白髮青年點了點頭,對此沒有異議,也是有了談興,說道:“好,你這人有些意思,今天就聽你一回,兵對兵,將對將,各分頭目,使神機。”
王翡故作驚訝道:“你也看過《封神》?”
青矜依舊點頭,“看過幾遍。”
王翡剛要說話,忍無可忍的燭天已經瞬息出現在其面前,這個暫時還無人針對的謫仙一拳遞出,勢大力沉,宛如山嶽落地生根。
電光石火間,王翡來不及出聲,卻是並不慌張,龍雀大環出鞘,橫在身前,感覺到身體倒飛出去,差點兒那一縷神識就要愣在原地,被迫解除奪舍。
不愧是暫時露面的六人之中最強的,自己藏拙有些多了,果真是一力破萬法,差一點兒,就差一點兒就被他這一拳打出何肆的軀殼了。
不過打出了也無妨,畢竟在他的認知中,現在的何肆已經徹底死了。
這位燭天道友之所以如此急不可耐,自然是因為他是從北狄而來,只比李且來早動身半日。
玄龍城到這邊一千二百里,按照李且來珍惜氣機的趕路速度,最快也要大半日時間。
自己向北狄大君射摩蠕蠕獻策,邀請李且來去玄龍城一敘,自然也是拿出了十二分的誠意的,那口黃金大釜之中標記的謫仙人,可是被其盡收眼底。
至於那地下幽都的暗河,也是自己和天老爺商量,暫時降大雨起地澇,將滿河的魚殃攪渾的。
有那隻竹簍法器,一網打盡,算是幫李且來解了當務之急,在場之人,有一個算一個,一個都跑不了。
,!
現在謫仙人們想著速戰速決,甚至短暫結盟,自然是因為感受到了那個粗鄙武夫閒庭信步而離開。
除了寸陰是競,解決何肆,瓜分戰利,然後逃出生天,再無他法。
王翡不禁感嘆,李且來啊李且來,武人能走到你這一步,真是不白活。
要不是你一意孤行,把路子走窄了,叫你一聲道友又何妨?
明明有個頭腦靈活些的吳殳珠玉在前,你學他分就好,出了甕天,來日方長,可你偏偏要作死。
戴平持劍而至,王翡的思緒順著砸入地面,戛然而止,有些微失神。
然後那被他身形砸成的大坑之中,殷紅流動如沸,變成一池殷血水。
好戲開場!
……
一片晦暗無光的長夜之中,何肆身處的伢子湖,忽然開始狂風大作,潮鳴電掣。
何肆手中無罩的油燈燭火搖曳,低頭看著刻滿船身的契號,數始於一,終於十,成於三,密密麻麻。
何肆初略算了一算,確實並無紕漏,已經三千八百九十七天了。
不算兩三年一個閏月的話,已經超過十一年了啊。
按照宗海師傅所言,這是他這段記憶中的最後一天了。
這十一年裡,自己嘗試了所有的問題,終於是在宗海師傅口中,拼湊找回了小半的自己,卻是並不真切。
何肆身處這漫漫長夜之中,就像挑燈夜讀,翻開一本冗長無趣的小說,看著一個叫做何肆的主角成長,雖然有些許代入感,卻是並未如何的身臨其境,就只是像個旁觀者。
宗海師傅以他心通的手段獲取的自己的記憶也並不完全,勉強算是詳略得當,可略去的那些,怎麼就不是何肆了?
何肆感覺現在的自己,是個缺失人性的幽魂,孤苦無依,無人祭奠,無人懷念,找不到存在的意義。
他望著沸騰的湖面,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卻又瞬間堅定。
即便自己不再是何肆,即便沒有任何理由說服自己逆天而行,但為了這些親人朋友,還有自己這差不多算是死過又重生的性命,自己也不能就此放棄。
至少,何肆是這麼在心裡告誡自己的。
可惜是說易行難。
他想不到如何贏,甚至沒有很想贏,他只是不想輸,不想那些腦中已經被刪除,又是花費晝晝夜夜烙印回去的模糊的珍視之物遠離自己而去。
說不得是自己失去了他們,還是他們失去了自己。
其實沒差。
從三年前開始,宗海和尚已經如同枯坐一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