咧咧打招呼道:“呦,齊爺,您也在啊?”
齊金彪樂呵呵點頭,促狹道:“這酒我看見了就有我一半啊。”
李舒陽睜眼說瞎話道:“瞧你說的,本來就打了兩份,您拿著喝。”
這酒本來是給隔壁李鐵牛準備的,現在麼,只能委屈鐵牛大哥沒口福了。
李舒陽與李鐵牛而人算是意氣相投,一來二去就熟絡了,有一次李鐵牛問他,“李老弟,你是不是在追求何葉啊?”
李舒陽也沒有遮遮掩掩,反倒大大方方承認了,李鐵牛當即朝他豎起拇指,誇他有眼光。
兩人相見恨晚,差點就“上拜關聖,下襬三牲”,結為異姓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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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掏乾淨了身上幾個兜,最後愣是沒有湊出錢來。
被迫戒酒戒賭許久的李鐵牛一臉惆悵道:“秋天再不來,可是要揭不開鍋了。”
只要到了秋天,縣牢那些收攏的“雜犯死罪”的犯人就該問斬了,到時候多出幾趟紅差,銀子自然就有了。
李鐵牛甚至抱怨,怎麼這段時間,一個“決不待時”的真犯都沒有了?
他可是除了何三水之外,這條墩敘巷殺頭手藝最好的。
李舒陽的性子可沒有半分靦腆,比起齊金彪看著長大的何肆,這李家小子倒是自來熟。
來京城也有一個月了吧,聽說是何肆的舅子,三天兩頭往這邊跑。
傻子都看得出他這是要親上加親啊,明擺著對何家的二丫人有意思,除了那個二丫頭自己。
所以齊金彪這才有這句“裝兒子”的揶揄。
何三水對這個親家的孩子沒有嫌棄,自家二女兒也不是什麼國色天姿,甚至連小家碧玉都算不上,這李家小子也算知根知底了,真能喜結良緣,他也樂見其成。
李舒陽將兩份小酒遞給二人,搓著雙手站在一邊。
齊金彪直接拔出酒塞,湊鼻跟前聞了聞,“不錯,五加皮補中益氣,堅筋骨,強意志,久服輕身耐老,是封丘巷買的吧?”
李舒陽溜鬚拍馬道:“齊老是酒中仙,什麼都瞞不過您啊。”
齊金彪呵呵一笑,“五加皮酒雖好,還是他們家的燒鍋更地道些。”
李舒陽賠笑道:“我下次注意。”
然後李舒陽便是對著何三水笑道:“三水伯伯,我那兩位姐姐起來了嗎?”
“都在屋裡呢,”何三水點了點頭,又瞥了一眼李舒陽手中拎著的帶有德譽齋餑餑鋪印記的點心,“下次就別亂花錢,你爹孃賺錢不容易。”
李舒陽可不敢說這買東西的錢的來歷,只是笑道:“沒事,我爹是木匠,有手藝餓不著,他已經找到活兒了。”
何三水點點頭,“快進去吧,別在我們這邊陪著了。”
李舒陽笑了笑,就拎著三袋餑餑往屋裡走。
一進門就看到何葉坐在桌前,一個人無聊地撐著臉,埋怨大姐不陪她玩推棗磨的幼稚遊戲。
何花坐在炕上納鞋底,看到弟弟又來了,才放下鞋底,站了起來。
李舒陽將餑餑往桌上一放,討好道:“這是德譽齋的點心,給你們帶的。”
何葉眼裡迸出一道精光,滿臉喜色。
自從何肆生日過後,她就再沒吃到過餑餑了。
何葉就要拆開紙包,卻被何花輕輕打手,教訓道:“沒規矩,至少等人走了再吃。”
何葉悻悻然收回手。
李舒陽笑道:“姐,沒事的,我又不是客人。”
何花搖搖頭,“你就是客人。”
李舒陽面上的笑容一僵,有些尷尬,“姐你這話說得就傷人了啊。”
何花只是問道:“叔和嬸都還好嗎?”
李舒陽知道她是在問父母,點了點頭,“都挺好的。”
何花又道:“以後別亂花錢了。”
墩敘巷的餑餑,不便宜。
何葉卻是忽然叫道:“李舒陽……”
“誒!”
李舒陽立即回頭。
卻見何葉盯著眼前的餑餑,面色為難道:“你什麼時候走啊?”
她滿腦子只有餑餑。
李舒陽嘆了口氣,無奈道:“你趕緊吃吧,我現在就走……”
何葉雙眼頓時笑成彎月牙,只覺這個李舒陽,真是識相。
:()師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