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致高怒氣衝衝的走進公署的時候,正看到夏縣丞站在房中,夏縣丞看到趙致高的樣子,打趣道:“老趙,誰惹你生氣了?難道你家昨晚上葡萄架倒了?”
“還有誰?王家的那個豎子!”趙致高氣呼呼的說道。
“嗨,生什麼氣啊,這種小角色也值得你生氣?待會上了公堂,有得他受的。”夏縣丞很是淡定的說道。
“縣丞,這次審案沒有什麼問題吧?我要整死姓王的!”趙致高擔心的問道。
“放心!我早就準備好了,咱們方縣尊平時最是痛恨仗勢欺人,待會你把你受傷的那些家丁全叫到堂上,然後叫他們哭一哭,鬧一鬧。你裝可憐會吧?到時候你變現得可憐點。到時候,哼哼,姓王的小子吃不了兜著走!”夏縣丞指點道。
“那幾個邊軍還要不要派上堂?”趙致高問道。
“派啊,為什麼不派,我已經和鄭千戶說好了,現在鄭千戶的告狀信已經到了咱們方縣尊的手中了,你教好他們說辭了麼?”夏縣丞向趙致高確認道。
“教了,就是王達綸帶人來打我們,剛好他們在場,阻止無果,還被他們打傷!”趙致高馬上回答道。
“好,好,好!老趙,你現在應該不擔心了吧,王家小子這次死定了!”夏縣丞仰頭笑道。
當趙致高等人密謀的時候,錢仕進正邁著虛浮無力的腳步,滿臉笑容的走進縣衙。
雖然他行動有點不便,但他還是心情大好的和每個見面的人打招呼。讓和他打招呼的人都覺得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心情大好的錢仕進愉快的踱著步慢慢走進縣尊方文進的公署,作為一個合格的師爺,當然是要緊密聯絡在東家周圍了。
錢仕進提了個暖瓶,來到方文進座前,在茶杯裡蓄了點水。卻看著東家正愁眉苦臉的坐著,時不時嘆聲氣。
錢仕進小聲的問道:“東家,怎麼了?這麼愁眉苦臉的樣子,讓下人看見了還以為出什麼事情了。”
方文進長嘆一聲:“學仁,你來了。哎,你說我遇到這攤事能不頭疼麼?”
錢仕進聽了也不語了,方文進說得對,誰挨著這種事都得抓瞎。
兩人一陣沉默,過了會,方文進開口道:“算了,不提那麼煩人的事了,哎,不過今天這個案子也讓人頭疼!”
“就是王家莊王達綸指使人打傷趙家莊的趙致高的案子?”錢仕進問道。
“是啊,雖然是趙致高的原告,但這個案子是因爭水而起,如果我重判了王達綸,那麼其他村子效尤,斷了下游村子的水,那該怎麼辦?頭疼啊!”方文進嘆氣道。
“東翁,我聽說的故事和你聽說的可不一樣,現在外面都傳開了,這事是趙致高不對在先,王達綸第一次去理論的時候被趙致高打了個半死,最後王達綸才又組織了第二次械鬥。”錢仕進說了事情的經過。
“那怎麼說兩個村子各佔了一次上鋒了?”方文進感興趣的說道。
“東翁,你可能還不知道,這件事背後有夏縣丞的影子!當時趙致高和姚樹銘兩人是準備霸佔水源,然後逼迫王達綸把地讓給他們!”錢仕進又爆出了一個內幕。
“哼!膽大妄為!”方文進拍桌子說道,不知是說趙致高兩人還是說夏縣丞。
“東翁,你可能還不知道,軍方的人也有參與,他們派出人直接參與械鬥!”錢仕進接著火上澆油。
“一群混蛋!這興縣還是我姓方的做主!我還奇怪怎麼鄭立偉會向我告狀呢,這完全不是軍方的作風嘛。如果他們真的佔理,早開始鬧騰了,才不會不痛不癢的寫封告狀信了事!哼哼,原來是聯合起來和我鬥法啊!”方文進氣憤的說道。
“東翁,別生氣,氣壞了身體不值得!”錢仕進勸方文進道,心中暗暗的說道:王家小子,我錢某人受了你的好處,就還你個公道!
“學仁,你放心,我沒那容易被擊垮!”方文進冷笑,接著大喝道:“來人,準備升堂!”
隨著方文進的吩咐,升堂鼓開始咚咚咚的響了起來,隨著眾衙役們“威武”的喊聲,眾原告被告齊跪到了大堂前。方文進端坐大堂之上,在“明鏡高懸”牌匾的映襯下,顯得很是莊嚴肅穆。
“啪”方文進一拍驚堂木,說道:“現在升堂,堂下原告何人?所告何人何事?”
“參見大人!”趙致高跪地說道:“小民叫趙致高,乃界河鎮趙家莊人士,今日我要狀告王家莊王達綸,告他指使惡奴打傷我趙家莊人等,並且還逼迫我賠償他一百畝地,請大人我等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