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也只說了喝湯,沒說要吃鴨子和絲瓜……”他也不看我,只是對著面前的湯碗說。
我氣的直喘,這哪裡是顧扒皮!這分明是一個耍賴的小屁孩兒!
還好,現在是我比較能直著腰說話,我重重的出了幾聲氣後,說“很好,你不吃是吧,我走!”
“我吃。”他伸出筷子,手都在微不可查的顫抖,夾起一塊已經煮軟的絲瓜,不自覺的蹙起了眉頭。
“嘖嘖嘖,那麼大一家公司的董事總經理居然怕鴨子和絲瓜……”我趴在桌邊打量著他的反應。
他沒理我,只是將絲瓜放到嘴邊輕輕的咬了一口,慢慢嚥了下去,依舊十分文雅,只是表情深沉的讓人覺得有點可怕。
“你這個速度,吃到明天都吃不完……”我不滿的嘟囔,鴨子不說了,但在我看來絲瓜那麼好吃,怎麼會有人不會吃?
他放下筷子,很鄭重的看著我,“遲遲,至少我在吃。”
“你真的不行?”我一邊冷冷的挑眉,悄悄開啟了手機的錄音裝置,感謝上新東方課時的偷錄行為,我設了快捷鍵。
他想了想,輕嘆一聲,很鄭重嚴肅的說,“我真的不行。”
我笑噴,關掉錄音裝置,不管顧亦南看上去明顯還有後半句沒說完,就在他訝然的目光中按了播放鍵。
於是那句很有感覺很磁性很雙關的話就在餐廳裡再一次響了起來。
“我真的不行。”
我收起手機滑蓋,不去看顧扒皮化身黑臉張飛的臉,滿意的說,“很好,這句話拿來當手機鈴聲吧,來,給我打個電話試試。”
“遲遲……”顧亦南的聲音怎一個咬牙啟齒了得。
“啊?”我用最純潔的目光看著他,“這句話不是體現了你所面臨的空前絕後的困難處境麼?不是從側面體現了你征服困難的決心麼?是吧?快,別以為你說不行就不吃了,快吃快吃……”
他點了點頭,笑得意味深長:“好……吃。”
“好吃啊?好吃你就多吃點。”正在搗鼓手機的我隨口接道,卻突然覺得四周氣壓有些不對勁,腳下開始發怵,出於逃生的本能,我嚥了咽口水,扶著桌子慢慢站起來,轉身就開始往外溜,但剛溜到餐廳門口就被敵人逮住了。
“顧扒皮,你……放開,喂……不行,你絲瓜還沒吃呢!你耍賴啊你……顧賴皮,賴皮……啊!你去死……是你自己說你不行的,又不是我逼你說的……嗷嗷嗷……我沒這個想法,你絲瓜吃完了沒?還有鴨子……你再動我等會兒逼你吃鴨頭!嗚嗚嗚,不是等會兒是現在!誰告訴你煮熟的鴨子不會跑的?靠……”
人家問的都是,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
我問的是,為什麼被吃的總是我。
這一天,真是歷史上值得紀念的一天。
在這一天,由於煮熟的鴨子不會跑而我會跑這一先天的優勢條件,我,先於鴨子,被光榮的吃掉了……
這是啥理由!顧扒皮,我跟你誓不兩立!
結局
我不停的搓著手,有些忐忑不安。
紅燈的時候,顧亦南將手伸過來握住我的,他的掌心溫熱,我立馬把冰涼的手全部貼了上去,他緊了緊手,緩聲安慰:“不要緊張。”
我不緊張才怪了,但這件事不去做,我始終不能心安。
到了醫院,就看到來接我們的汪東。他已經知道我和顧亦南複合的事情,並沒有很大的反應,也不問我出國的事情了,只是跟我維持這樣不冷不熱不鹹不淡,但至少和平的關係。
我也不知道我們算不算朋友,但也不想在這件事上廢很大的功夫。
今天來醫院,是因為我還是想探望一下汪東的母親,聽說她病情急劇加重,最近已經發展到說話都困難的地步了。
我心裡老念著這件事,後來還是對顧亦南說了,希望他能陪我來看看。
顧亦南沒有任何猶豫的就答應了,這讓我很感動。
汪東瘦了,原本就纖瘦的他,現在看上去,彷彿連衣服都撐不住了一樣,外套空空蕩蕩的,臉上也滿是疲憊和憔悴,但看到我和顧亦南的時候還是擠出了點笑容,雖然那看上去很蒼白。
我緊緊攥著顧亦南的手,他唇邊帶著安撫的笑,我一瞬不瞬的看著他,只因那讓我看的心安。
耳邊突然傳來一聲輕咳,我回過神來,才發現已經到了病房門口,汪東手扶在門把手上看向我們,目光帶著一點詢問。
我又看向顧亦南,他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