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怒道:“擇日再下?不行!我師兄忙於分堂事務,豈能再有閒工夫?馬公子,我師兄是看在故人的交情上,才和你對決的,若是平常人,想和我師兄下一盤棋,那是難上加難。還望你自重,不要不識抬舉。”另一位卻問馬小知:“不知馬公子下了幾年棋?”
馬小知笑:“才下。”
“不知馬公子以前是否摸過棋子?”
“沒有。”
這位玄武派的弟子笑道:“那你憑什麼資格和我師兄平起平坐?”
馬小知笑:“憑我贏過一個人。”
陳千響這時語含諷刺道:“不知馬兄贏的是什麼重要人物?”頓時有人笑起來。
馬小知笑道:“我不懂棋,也不知道此人重不重要,我只知道此人十分難纏。其實我之所以如此,乃是為你們的陳堂主和玄武派好。這個人要是知道你們讓我子,只怕會生氣。嘿嘿,得罪了我不要緊,得罪了這個人,你們就難辦了。
那年冬天,我才十幾歲。有一天我在山坡上曬太陽,突然走過來一個壯漢。那壯漢二十幾歲,身後揹著棋盤,一邊走一邊唉聲嘆氣,見我曬得舒服,他就也過來躺下,可依然嘆氣不已。
我就問他為何事煩心。他道:‘唉,沒人和我下棋。’我就說:‘肯定是大哥棋品不好,經常悔棋。’他直搖頭:‘我和別人對決過一千多次,從未悔過棋,都是別人悔。’我就說:‘那就是你賭棋,可賭品不好。’
他還是搖頭:‘賭棋也是有的。上次在湖州,王公子和我連賭二十局,結果不但輸光了銀子,而且把田地、房產、老婆、小妾、兒子、家奴全輸給了我。可我見他難過,就又全還給了他。你說我這樣,算不算賭品不好?’
我十分奇怪:‘那怎麼沒人和你下?’那人直嘆氣:‘他們說和我下棋就象被我用刀刮骨那樣難受,有人還替我起了個外號:刮骨刀。唉,我又沒得罪這人,不知他為什麼害我。’”
聽到“刮骨刀”三個字,旁邊頓時一陣輕呼。陳千響也不敢說話。見大家被自己一番胡扯嚇住,馬小知心中得意,反正現在能拖就拖,拖一會兒,就有一會兒做官的希望。
於是接下去道:“我也不知道‘刮骨刀’是誰、重不重要,所以也就無所謂。誰知那人見我沒事,就求我道:‘小兄弟,不如陪我下一盤吧。’我就道:‘我不會。’那人大笑:‘不會就不會吧,反正是下著玩的。’我一向心腸軟,見不得別人煩惱,只好陪他下了起來。
雖是下著玩的,可棋盤一擺下來,那人頓時一臉嚴肅。我當時看得害怕,急於脫身,出起招來就快。那人見我快,也快了起來。過了二十招後,那人忽然停下,對著棋盤發呆。足足過了大半個時辰,他才嘆口氣道:‘唉,這局我輸了。’”眾人這時均想:那是人家看你小,正好有事,所以就讓你贏,哄你開心,哪有才開局就認輸的?
馬小知接道:“當時我想,既然他認輸,那就算了。可那人卻對著自己手罵道:‘讓你狂!讓你輸!’忽然從身上掏出一把短刀,用力一揮,將一根手指斬了。”有人不禁輕輕地“啊”了一聲,有人就想:難道這是真的?若是讓小孩贏,那李佔我又怎麼會斬斷自己手指?
柳發財卻走過來,在馬小知身後輕聲問道:“賢婿,你不會深藏不露、真的贏過那八齒刮骨刀李佔我吧?”
馬小知轉頭附在他耳邊小聲道:“胡編的。拖時間。”
柳發財不解:“那你是怎麼知道李佔我是輸在一個江南少年手上的?這可是真的啊。”
馬小知心裡大笑:我還真是天才,胡編的事都是真的!於是笑著對陳千響道:“憑這個,不知能否和你平起平坐?”
陳千響搖頭:“馬兄所言讓人實在不敢相信。你既不會下棋,又怎麼能贏?再說,自古以來,還沒有才開局過了二十幾招就輸棋的。”
馬小知直笑:“世上不可思議之事,數不勝數。既然你不信,我也就不說你坐井觀天了。我問你,平起平坐,你願不願意?”
陳千響身後的玄武派弟子頓時鬧了起來,有人道:“怎可憑你一面之辭,就讓你和我師兄平起平坐?”有人就叫:“你是什麼東西?”
馬小知轉身對於棋正道:“棋正,你說這是不是意見不合?是不是可以擇日再下?”
於棋正剛要說話,陳千響卻笑道:“馬兄,只要你能解釋得清為什麼你從未下過棋,卻能贏了李佔我前輩,那我和你平起平坐一次。不然,你就是胡說。”
見於棋正和大家都看著自己,馬小知想了一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