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多謝多謝。”易燁連連拱手,“我的箭術,就是全用鵰翎也射不中香頭,我壓根就不存這個念想。你還是去問問別人吧,可別為我耽誤了你的財路。”
“當真不要?”
易燁肯定且誠懇地點頭:“當真不要。”
公孫翼回過頭來看其他人:“你們呢,有人想要麼?”
沒人吭聲。
“真是不識貨,一窩土包子。”公孫翼悻悻地罵了一句,大步出門而去。
縮在門後頭,一直看著公孫翼走遠,締素才跳起來衝著他背影沒好氣道:“誰土包子!三支箭賣一個金餅,當咱們都是傻子不成!”
子青顰眉思量道:“若真是鵰翎箭,他賣得倒也不算貴,就怕不是真鵰翎。”
“假鵰翎也不要緊,只要這箭一準能射中香頭,若射不中還把錢兩退給我,那我就買。”締素想得甚是精明。
眾人聞言皆笑。
秋夜漸深,子青給曲中兩位犯了嗽疾計程車卒送過湯藥,又複診過脈,知無大礙方才折返回來。屋中眾人早已散去,獨易燁不似往常般歇息,反而舉了燈臺,彎腰撅腚,悉悉索索地只顧翻撿東西。
“哥,找什麼?要我幫你麼?”子青先吹熄了手中燈籠,問道。
易燁沒回頭,口中道:“不用不用,你忙你的,灶間裡我已經坐了水,給你洗腳用的。”
子青見狀,便自去灶間倒了滾水,木盆拿進屋內,又加了瓢冷水,脫了革靴布襪把腳伸進去泡著。霧氣升騰,半晌,鼻尖上便沁出細細密密的汗珠來,一日中的疲乏解了許多。
這廂,易燁已經喜滋滋地尋出了些許東西,一起拿了過來,放到地上,細細地倒騰起來。
子青認得那些大都是進補的藥材,其中有當歸、黃芪等等,看他小心翼翼一點不拉將藥材屑屑都篩了出來,再細細地用小竹筒子裝了。
“哥,這是要做什麼?”她不解問道。
易燁轉頭朝她一笑道:“老大過兩天不是要去看他孃親和媳婦麼?我想著咱們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就挑這些進補的藥,把細末都篩出來,讓他帶了去。雖說是細末子,效驗還是有的,她們一路勞頓,正好用的上。”他頓了下,又是嘿嘿一笑,“……再說,這些細末子原就未必用,咱們篩些,也不能算挪用軍中藥材,對吧?”
“……”子青看著他手中小竹筒子,再想到今日趙鍾汶的神情,微微一笑道,“還是哥你想得真周到。”
易燁搖頭晃腦,挑眉得意道:“要不怎麼說窮則生變呢!咱們倆每月月俸全都寄回家去,可謂是一窮二白,自然得想其他法子。”
待到十五那日,易燁把這些藥材細末交與趙鍾汶,又告知燉湯之法,趙鍾汶自是感激,話不多說,只將手握成拳,不輕不重地擊了好幾下易燁胸口。
瞧他與徐大鐵歡歡喜喜地出營去,這份簡單且謙卑的滿足感傳染著子青等人。子青怔然望著天際,此時正值秋高氣爽,天空愈發顯得高遠澄清,幾簇薄雲浮在其上,偶爾可見南歸的大雁列隊飛過,水墨畫般讓人心生安詳倦怠。
締素也盯著天空,半晌,跳起來拽住子青,興奮道:“咱們今日打幾隻雁去,就在野地裡烤了吃,如何?”
子青被他扯得東倒西歪,還未答話,易燁已把締素拽過去連連拍打,大笑道:“咱倆想到一塊去了!我方才就在想烤雁腿的滋味,那叫一個香……”
“你們去吧,醫室不能沒人,我留下來守著。”子青笑道。
易燁皺眉道:“怎麼你又不去,回回都是你守著,也該出來走走才對!”
“沒事,守著也挺好。”
“不行,難得這麼好的天,再往後等下了雪就沒意思了。”易燁已想到法子,“上回二曲的戈鳴還欠了我個人情,我請他來替咱們守一日,定然無妨。”戈鳴是二曲的醫士,有一回偷拿藥材出去賣,正碰上刑醫長抽查盤點,幸得易燁仗義,臨時挪了些過來,才使他免於一難,此後忙把虧空補上,再不敢做挪用之事。
子青終覺得不好,道:“這樣不妥吧……”
“不過一日,橫豎無大事,有何不妥。”易燁急急就要去找戈鳴,走了幾步又返回來朝締素咬耳朵,“你莫忘了去墩子那裡……”
締素連連點頭。
眨眼間,兩人兵分兩路,轉瞬無影。
不過一盞茶功夫,易燁果然領了戈鳴過來,再三謝過他,便拿了弓箭拖著子青往馬廄去。子青奇道:“不等締素了麼?”
“他說在馬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