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光形成了一道極其壯觀的景色,那閃耀著的彷彿不是銀針,而是顆顆名貴的珍珠一般,只是這珍珠卻足以取人性命。
黑衣人冷笑一聲道:“黑涯問心針果然名不虛傳!“說罷周身騰起更為濃郁的黑氣,那黑氣不斷地膨脹,漸漸似遮住了半邊天空的光芒,宛如巨大的黑幕一般,齊齊的向那無數閃耀的銀針壓了下來。
就在這黑衣人全力對付銀針的時候,黑涯忽然衝身後的林逸之大聲叫道:“林逸之!上來!”說罷一道殘影快似閃電一般來在林逸之近前,林逸之飛快的跳上黑涯的後背,黑涯叫了聲:“抓穩了!”說罷,腳下一把巨大的銀針升起,原來這才是問心針的法寶本源,但見那問心針呼嘯著直插天際,朝著離陽城南郊那九座巨大的山峰疾馳而去。
黑衣人沒料到黑涯會突然逃走,直氣的哇哇怪叫,瞬間解決了那些銀針,再追那黑涯已然不及。黑衣人咬牙切齒道:“以為這樣便逃得了我的手心?”說著朝虛空啪啪擊了兩掌,身邊頓時出現了一百多人,皆是黑衣蒙面。黑衣人冷冷道:“你們傳信給離憂山下的教眾,切記不要放跑了那孩子,我們只有這一次機會了!”
一百多名黑衣人齊齊俯首,瞬間又消失不見。
高高的雲端之上,黑涯揹著林逸之全速前進,問心針在雲端中不斷的穿梭,林逸之只覺兩耳呼呼生風,往腳下一看,整個人離開地面已經萬丈之遙,下面是厚厚的雲層根本看不到其他東西,林逸之忽然有些頭暈眼花,連忙閉上雙眼不再繼續看下去。
不一會兒,林逸之感覺腳下一軟,睜開眼睛一看已經降下雲頭,眼前是一片密林,不遠處可以聽見水聲。
黑涯的聲音響起道:“少主,此處離離憂山還有近五里路程,離憂教設下禁制,離山門五里外人不可駕馭飛劍,所以我只得落下雲頭。不過料想那黑衣人一時半會也趕不上來,少主,齊小七臨死時言說將你帶進離憂山離憂教,你可知為了什麼?”
林逸之搖搖頭道:“黑涯叔叔,我從來沒聽說過離憂教,我也不知道爹爹為什麼這樣說。”
黑涯點點頭道:“好吧,既然如此,少主我先去這不遠處的離水打些水來喝,喝足了,黑涯背少主上山!”
林逸之抬頭望了望直插入雲的山峰,一眼竟望不到山的頂峰,便道:“黑涯叔叔,你說的離水是離陽城下的大河麼?這裡也有離水?”
黑涯笑笑道:“這離水就是離陽城下的離水,這裡離離陽城只有三百里的路程,這離水長的很呢。”
林逸之點點頭道:“原來是這樣啊,黑涯叔叔快去快回,這山這麼高,黑涯叔叔揹著我肯定會累壞了,待會我倆一起爬山便是。”
黑涯只微微一笑,縱身循著水聲去了。
林逸之見遠處有一塊大大的青石,便坐了下去,小小年紀的他從來沒有經歷過像今天這樣的變故,早已身心俱疲,心力交瘁,眼前那風陵村一百二七口人慘死的景象不斷閃過,還有齊小七和娘慘死的景象,林逸之再也無法壓抑自己心中無邊的恐懼與悲傷,失聲痛哭起來。
此刻的他才真正像一個十歲的小男孩,他畢竟只有十歲,若不是他心智成熟,怕是早已不支,只是他天性倔強,只是強忍著,強忍著,一直到了沒人的時候,他才能痛快的發洩出來,那滿是淚痕的臉上,稚氣與淒涼交織在一處,更提醒了人們,他只是一個孩子。
多少人,在承受了重壓、挫敗、孤獨之後,在一個人的夜晚,在無邊的黑夜裡放聲痛哭,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宣洩出心中最純粹的悲涼……
哭吧孩子!沒人嘲笑你,盡情的哭吧……
哭罷多時,無邊的疲累襲來,畢竟是少年心性,林逸之恍恍惚惚的睡著了……
就在林逸之熟睡之時,忽然林子中憑空出現了一百多蒙面黑衣人,明晃晃的利刃閃著鋒利的光亮,輕輕的一步一步的朝林逸之逼近。
熟睡中的林逸之做了一個夢,他夢見嚴厲的李老夫子又要打他手心,夢見憨厚的王大叔笑著遞給他香噴噴的燒餅,夢見他的孃親在村口等著他歸家,夢見他的父親齊小七正朝他訴說著祠堂裡的故事,睡夢中,他的嘴角露出一絲絲淺淺的笑容。
如果真的是這樣該多好啊!可是又能拿什麼去向回憶交換?如果可以,我願傾盡所有!
夢突然起了變化,風陵村所有的人全部變成了無頭的屍體,血流成河,陰雲密佈,隱隱還有著一絲絲鬼哭。林逸之大叫一聲努力的睜開眼睛,這才發覺自己做了一個夢。他剛喘了一口氣,忽然發現周圍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佈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