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往往一年半載都不在府中,府中倒有多一半的事情都要聽衛少兒的吩咐,故而府中家人對將軍大人的孃親自是不敢有絲毫怠慢。片刻功夫,管事快步迎上堂來,朝衛少兒恭敬施禮。
“這幾日,府中可有什麼事情?”衛少兒問得風輕雲淡,彷彿只是閒暇一問,雙目卻緊盯著管事的神情。
“並不曾有什麼大事。”管事答道。
衛少兒緊接著又問:“可有什麼外人住進府裡?”
未料到她已知曉此事,管事神情便有些尷尬:“前兩日,將軍是帶兩個人回來,現下還在府中養傷。”
衛少兒暗歎口氣,覺得去病著實不明事理,怎得隨隨便便就將人帶入府中來。
“住何處?”
“後面琴苑中。”
聽聞是琴苑,衛少兒眉頭又是微微一皺,問道:“怎得不安排在東側廂房,難道是貴客?”
管事忙解釋道:“是將軍親自吩咐的,並非小的所安排。”
“你帶我過去瞧瞧。”
“諾。”
往琴苑的路上,衛少兒斷斷續續又問管事一些問題,只可惜管事對於子青阿曼身份來歷也是一頭霧水,大多答不上來。
直至琴苑中,管事將衛少兒引至子青房前,只見房門開著,內中並無一人,只得再轉去阿曼所住的屋子。
此時的子青,正在庖廚內小心地熬著小米粥。因被毒傷了脾胃,這兩日來阿曼不怎麼吃得下東西,子青只能將小米粥熬得爛爛的,讓他儘量多喝些粥湯。而霍府對於她來說,路徑尚屬陌生,更不必說府中的家人。熬粥雖容易,卻是個費工夫的事情,她生怕勞煩別人,都是自己窩在庖廚內慢慢將小米粥熬出來。
阿曼因心事重重,靠在床上合目養神,並不曾入睡。有腳步聲踏在廊上時,他便聽見了……
若是子青,她記掛著他在休息,腳步聲斷然不會這麼重,想來是這霍府中的家人。阿曼也無甚好奇。
腳步聲停在他的屋外,隨即便有人叩門。
既不是子青,阿曼便懶得理會,仍舊閉目假寐,只裝作不知。
只敲了幾下,見無人應門,門又是虛掩著的,管事便大著膽子將門推開,衛少兒步入屋內,這才看見半靠在床上的阿曼。
之前未曾想到住在此間的會是個西域人,故而看見阿曼時,衛少兒足足愣了好一會兒,顰眉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
阿曼盯著這幾位不速之客,幾乎是轉瞬,他便已猜度出面前這位華服貴婦的身份。
“他……”衛少兒遲疑了下,轉頭問管事,“他聽得懂咱們的話麼?會說麼?”
“會的。”
管事曾聽過阿曼對子青交談。
阿曼微微一笑,欠身道:“這位想必是霍將軍的高堂,我有傷在身,還請夫人恕不能全禮之罪。”
“既是有傷,不必多禮。”
瞧他落落大方,未有絲毫侷促,這氣度倒像此處是他家一般,衛少兒心中不由對他的身份生出層層疑慮,正自暗忖,忽聽見身後有腳步聲,似又有人進屋來……
剛熬好的小米粥熱氣升騰,子青端著食案,略有些不解地看著屋中這些人。
“青兒,這位是霍去病的高堂,陳夫人。”阿曼提醒她道。
原來是將軍的孃親,子青低首施禮,然後才將食案放到案几之上。因不知衛少兒到此間有何事,又不便出口相詢,她便只靜靜而立,等著對方開口。
是啊,想必她便是去病著緊的那位姑娘,衛少兒打量著子青,瞧她姿容尋常,仍是一副男裝打扮,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頭,朝管事吩咐道:“你且去,沒有我吩咐,不必過來。”
“諾。”
管事知情識趣地退了出去。
室內靜默片刻,衛少兒儀態尊貴地自在榻上緩緩坐下,朝二人溫顏笑道:“去病這次出門走得急,他又是個粗心大意的,好多事也沒向我這為孃的交代清楚。你瞧瞧,我連你們在此養傷都不知道,早該讓人燉些滋補藥材來才對。”
阿曼笑道:“夫人太客氣了,在下這點小傷,怎敢勞夫人掛心。”
“你是西域人 ?'霸氣書庫…87book'不知該如何稱呼?”衛少兒問道。
“西域的名字與中原不同,我的名字只怕夫人會嫌念起來太拗口,只喚我阿曼便可。”
衛少兒見他不願以真實姓名示人,心中又添一層疑慮,轉向子青問道:“這位姑娘如何稱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