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是農曆下半月,半夜後,月牙兒才高高掛在夜空。區裡和區小隊上半夜又轉移到另一個莊子,蔡小燒親自把鮑宏其區長和周桂昆指導員安排在莊內一小地主家中住下。這一小地主家有前屋、客屋。客屋兩邊各有廂房,是典型的四合頭房屋佈局。後半夜邵店區委和去小隊轉移到該莊子時,這戶小地主家已經入睡,被蔡小燒扣門叫醒。外面天氣太冷了,不好宿營,同志們必須在住戶屋內借宿。小地主家的男主人披衣開門,區長鮑宏其上前客氣地說:“打擾了老鄉,我們幾個同志要在你家借宿。”男主人見門外站著許多人,身上都帶著傢伙,也不敢多問,說:“進來吧,你們隨便住。”周桂昆對這地主家男主人說:“東家,你進去睡吧,天太冷,別凍著。你放心,我們保證臨走時把你家院子裡外打掃乾淨。”男主人回主屋睡覺去了。
蔡小燒對鮑宏其與周桂昆說:“區長、指導員,你們都睡在西廂房吧,擠一擠還暖和。東廂房幾間是廚房,煙熏火燎的,你們不好住。”周桂昆說:“前屋好像有張床,我睡前屋吧。”蔡小燒不好再堅持己見。哪曾想,指導員周桂昆這一臨時決定倒救了自己一條性命。周桂昆鞋也沒脫,就和衣睡在前屋床上,把被子矇住頭蓋住臉,包在身上。區長鮑宏其被蔡小燒安排睡在西廂房一張床上,也未曾*,只是把鞋脫了。他穿的這雙鞋是繳獲鬼子的翻毛牛皮鞋,費了好半天的勁才把那雙鞋子脫下,才躺入被窩中睡覺。蔡小燒把這區上兩位領導安排好後,隨手關上了前屋的門。他又對門口的一個站崗的戰士說:“天這麼冷,你也回屋睡覺去吧。已經是下半夜,估計不會出現什麼情況,況且我在村外放了崗哨。”站崗的同志見隊長這麼發話,就開門回到屋裡,隨手把門帶上。站崗的同志本想跟周桂昆同床睡,無奈周桂昆的床小不好擠,他就摸到鮑宏其的床上同鮑宏其擠睡在一起。周桂昆還沒有入睡,他先是頭朝裡睡,蔡小燒還說他一句:“指導員矇頭蓋臉地能睡好覺嗎?”說完,蔡小燒轉身離開。周桂昆沒有吱聲,躺下幾分鐘,他覺得這樣睡不便於聽門外的動靜,又頭朝外睡。由於穿單鞋腳涼,他就把雙腳用被子裹了起來。
同志們都休息了,蔡小燒心中有鬼,並沒有睡。他一個人走出莊子,說是去查哨。村口的哨兵見走過來一個人,端槍喝問:“哪一個?”蔡小燒說:“是我!”哨兵見來人走近,才看清:“是蔡隊長啊。”蔡小燒說:“你回去吧,今晚我來站崗。”放哨的戰士見蔡小燒親自來站崗,一個立正:“是!”收槍便跑步回去了。蔡小燒等了一會,突然身後有人拍他的肩膀,他轉過頭,見是約好了的張苗田和幾個持槍的特務,張苗田說:“蔡隊長,我們的人都上來了?”蔡小燒說:“那開始行動。”敵人先把區小隊包圍起來。蔡小燒領著敵人,衝進區小隊戰士睡覺的的院子。敵人踹開幾個屋門,十幾隻手電筒的光柱把各屋躺在草地上的戰士們照的一覽無餘。敵人喝道:“都不許動。”戰士們都把槍摟在懷中睡覺。手電筒的亮光下,敵人的槍對著他們,他們無時間反抗。蔡小燒提著槍走到戰士們睡覺的房屋裡:“弟兄們,我帶你們投靠皇軍,你們只要跟著我蔡小燒,我決不虧待大家。有誰敢違抗,格殺勿論!”有一間屋裡的一個班長想摸槍還擊,上來一個敵人,用刺刀把這個班長戳死,其餘戰士們不吭聲了。蔡小燒領著敵人解決了區小隊,又領著張苗田等眾特務去解決區長鮑宏其及指導員周桂昆。蔡小燒推開前屋門。殘月下,見周桂昆矇頭大睡,蔡小燒舉槍朝周桂昆的頭部、床中間各打一槍。由於周桂昆已調頭朝南睡,蔡小燒打的第一槍打在周桂昆的兩腳之間,第二槍正好打在周桂昆的大腿根部。周桂林知道是敵人,儘管疼痛,他咬著牙,未敢出聲。蔡小燒認為周桂昆躺著不動,已被打死。就領著眾特務往區長鮑宏其屋裡來。聽到前屋響起槍聲,區長鮑宏其與那位站崗的戰士已被驚醒。戰士抬腿跑下床大喊:“敵人來了!”拉開槍拴舉槍向外射擊,外邊敵人也踹開門亂槍朝屋裡打來。那位戰士在生死關頭爬上房梁,用力把屋頂搗開一個小洞,這戶地主家的屋頂是小瓦上的頂。戰士用力搗碎幾塊瓦片,順著洞口,用盡全身力氣往外爬。這個戰士也不知哪來這麼大的氣力,他爬上搗開的洞口,躍上屋頂得以突圍。這區長鮑宏其正費力的往腳上套那雙翻毛牛皮鞋,慌亂之中怎麼也套不進腳。敵人衝了進來,亂槍把鮑宏其打死在床上。敵人掠走鮑宏其的手槍,翻走周桂昆的槍,退了出去。
敵人的腳步聲越來越低,周桂昆估計敵人已經走遠,這才敢哼出聲來。他摸了摸大腿根部,下身溼漉漉的,手上都是血。他爬下床,朝院子裡爬